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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现在非但见不著单于,还没人愿意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全都专心致志地嘿哈嘶吼著,轮番挥舞绣著雄鹰的大旗,在场中堆起牛羊的头骨,围著篝火转圈肆意跳起舞。
易鸣鸢坐的地方高,视角也看得远,她发现一路人马浩浩荡荡朝著这个方向而来,挟风滚雷,三十多人卷起遮天蔽日的烟尘,伴著火红的豔阳愈来愈近。
到瞭第一道门,一声鸣哨响起,根本没有人上前阻拦,任由他们奔马闯进来。
易鸣鸢扣著狼皮椅的扶手,腾的一下站起身。
他们是谁?
她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加真切,那些人下瞭马,也朝篝火边说笑著聚瞭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黑脸男人。
他头顶光秃秃的,褐发被剃出一个圈来,硕大的右耳上坠著一枚金耳环,除瞭眼睛和鼻子,整张脸上全都长满微曲的胡子,走姿威武霸气,雄健有力,至膝的短袍下是粗壮如豹的大腿,浑身洋溢著塞外草原人的粗豪蛮勇,活像天空盘桓的一隻大秃鹫。
难道这就是服休单于?
易鸣鸢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程枭的长相给瞭她错觉,其实草原上的男子几乎都是凹眼窝鹰鈎鼻,满脸络腮胡的样子,太恐怖瞭!
台下吹起呜呜的号角,昭示这场婚礼仪式即将要在“新郎官”
的加入中到达高潮。
易鸣鸢现在恨不得直接从上面跳进火裡烧死。
服休单于率领著三十馀人走瞭过来,程枭也在其中,他上前几步和单于说瞭两句话,经过允许后跑向瞭就近的毡帐,一眼都没往最显眼的狼皮椅上看。
队伍前方一个表情庄严的女人被服休单于牵到身边,两个人握著手交流瞭一番,女人点点头,一步步走上易鸣鸢所在的座台。
观对方穿著打扮,应该也是个重要人物,易鸣鸢对她行瞭一个中原的蹲礼,对方面不改色受瞭,并介绍自己道:“我是服休的大阏氏,你可以叫我扎那颜。”
扎那颜鼻梁挺拔,双唇殷红,颈间围著一层深灰色的纱,大邺话还算流利,隻是有些字眼的语调有些不准确,需要易鸣鸢反应一会才能听懂,比如前半句,所以她指著脸问:“胭脂?脸上抹的那种吗,红色的?”
扎那颜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对待傢中的小崽子一样,捧著易鸣鸢的手写给她,解释道:“不是脸庞上涂的胭脂,是阏氏,阏氏是你们中原妻子的意思。”
易鸣鸢不懂,她是过来和亲的公主,既然服休单于有阏氏,那她是什么?
“不不,陛下命我嫁到草原,是来给服休单于做阏氏的,”
她说到一半又丧瞭气,这话被自己说得像挑衅一样,于是转而开口,“扎那颜,你们成婚多久瞭,感情应该很好吧?”
“十五年,崽子十八,十二,七,两岁。”
扎那颜隻说瞭这些。
易鸣鸢的爹爹没有妾室,他曾经坦言如果一个男人隻愿意跟一个女人生孩子,生很多很多孩子,那他们的感情一定差不到哪裡去。
她沮丧的点头,生瞭四个孩子,扎那颜和服休单于的感情一定又好又稳定,自己现在奉命出现在这裡,就像一个多馀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