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尔雅怕苍蝇赶跑客人，围着柳燕，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仔细地四处寻找。

一拳打在棉花上，柳燕觉得憋屈，她看都不看宋尔雅，直接转身离开。

可她手上挽着的袋子在转身时狠狠一甩，把旁边的宋尔雅都打懵了。

“诶呀，小孩的脸都肿了。”

何丽看到坐在地上的宋尔雅着急地说。

“小孩子摔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柳燕拉住何丽的手，带着她走出裁缝店，头也不回。

袋子在脸上甩过去，宋尔雅的脑袋都被打晕了，眼前有一瞬间变得完全黑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懵懵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外面零零散散地有人走过，等到第十个人经过，宋尔雅觉得自己的脸热乎乎的，手轻轻一碰就好疼，她的眼泪立即滑下。

宋尔雅赶紧收回手，慢吞吞地站起来，她还有些晕，像喝醉酒一样，东倒西歪地走路，好不容易才摸到工作台。

她坐在工作台前的一阶台阶上，左手捂着没受伤的脸，脸上的眼泪却一直没有停止。

好疼啊。

宋尔雅瘪了瘪嘴，抽出几张纸巾擦眼泪。

妈妈还没回家，发热的右脸颊让她觉得很委屈。

宋尔雅柜子里找出自己的小挎包，掏出手机，她要跟江择告状！

江择正陪江科明到一位伯伯家做客。

大人们在书房里谈事情，留他和这家的孩子们在客厅里玩，但江择不喜欢娇滴滴的大小姐和爱发脾气的小少爷。

他自己走到花园里的一个安静的角落坐着。

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号码，他立即接通，他只说了两个字，手机里便传来宋尔雅大哭的声音。

“丫丫。”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尔雅的哭声就像开了闸的水坝，一下子泄出来，止也止不住。

她握着手机，哭了好一会，才抽抽搭搭地开口：“江择。”

“你怎么哭了？”

“我受伤了！

是柳燕阿姨打我的。”

宋尔雅直接用手臂抹掉眼泪，气呼呼地告状，只是后半句的语气有些弱，是袋子甩到她的，她不知道算不算打。

“发生什么事？你从头到尾告诉我。”

江择着急地说。

宋尔雅从她们进店说起，到她们离开。

她还把自己听不懂的话也一字不落地重复出来，最后不忘说：“我的脸好疼！

就像有一百只蚂蚁在上面爬。”

江择握着手机的手青筋跳动着，他深呼吸冷静下来，说：“你那里有没有镜子，你先看看你的脸。”

宋尔雅旁边有一个穿衣镜，她转头一看：“哇！

大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