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遭的态度，那定不是什么好事，而安乐难得与她投缘，她可不能揭她伤疤。

可惜，有时候，你不想问的事情，总有人要自己送上答案来。

安乐约，赴酒楼那是婚礼过后两天，七七与安乐相约的日子。

既是见新识得的朋友，对方又是个女子，自是不需要空明陪的，于是，七七难得独自出了门。

先是晃到狐狸玉雕的摊面上看了一圈，之前摆狐狸的地方已经换成了一座嫦娥奔月。

七七又一次死心，认命地去了相约的酒楼——还是那座素银楼。

到了素银楼，依旧上了二楼，见安乐还没到，七七便选了临窗一桌，先点了一碟点心一壶茶，随意看着底下的歌舞。

“那不是安乐跟杨旭夫妇吗？这下有好戏看了。”

旁边一桌传来声音的同时，七七也看到了正进门的安乐。

顺着旁桌的话，七七一看，门前三个人，乐安与对面的一男一女，想来就是他们所说的杨旭夫妇了。

杨旭夫妇并排走在一起，男的俊俏女的貌美，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男的七七想着似乎在婚宴上见过，女子七七却是印象深刻——可不就是婚礼那天与安乐说话的那一个。

“你说这安乐脸皮是有多厚啊？都这样了居然还好意思出门，安家的脸都快给她丢尽了。”

透过一点小术法，七七隔着屏风看到旁边一桌四个女子，看穿着个个都是富家女，锦衣绸缎，发髻精致，一坐一动，皆有规矩，七七不懂，但也知道，那就是所谓的美姿仪。

可是，她们一句接一句，再是轻声细语，在七七听来，都没一句中听。

“乐安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寻常要脸的女孩，哪里会像她那样，年纪轻轻未出阁就与那些大男人称兄道弟，与那些生意人谈天说地，四处去抛头露脸做生意。”

“就是，安乐偌大家业，养不起她怎的，何须她如此，不过是自己耐不住寂寞，借着谈生意的名头好……”

“啧，脸皮果然够厚，遇见杨旭夫妇，她竟还跟没事人一样，可怜江瑜，竟遇上这么个人，不过幸好，最终胜的还是她。”

“难说，你看杨旭那一见她就移不动眼走不动道的样，怕是旧情难忘哟！”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差数数安乐生下来尿过几次床哭过几次夜了。

七七越听越气，若不是眼见安乐就要上来了而那几人也转移了话题，她当真想与她们好生说道说道，何为皮相骨相心相，何为真正的美姿仪。

安乐上楼，倒是没听见旁的杂话，没办法，以她的名声，这些只敢动动嘴巴的小姑娘还真不敢惹她。

“你来啦。”

七七一见安乐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可那笑太过灿烂，反而令人生疑。

看看七七坐的方位，再看她旁边一桌坐的人，安乐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安乐不动声色地回应着七七，随意坐到了七七对面。

听到七七的声音，看到安乐在旁边一桌坐下，四个女子如被扼了喉一般，灰溜溜地结账走了，走之前还扫了几眼安乐这桌，就像安乐染了什么瘟疫一样。

“有什么想问的吗？”

安乐并不将那几个姑娘放在眼里，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悠悠品着，“呜……点的雨前龙井啊，还不错，合我胃口。”

“你不生气吗？”

原以为七七会问别的，未想竟没有，安乐笑了，十分明媚，“没什么好气的，他人要说就随他说，左右我也不掉半两肉。”

见七七似乎不大相信，明白七七的想法，想了想，安乐又加了一句，“从我十岁跟着我爹出门做生意起，就什么都见过，什么都听过，这点小事，当真算不得什么。”

她原意是想说，对她而言，这些都不过毛毛雨，可七七重点却落在了别处。

“你十岁开始做生意，是因为喜欢吗？”

“当然！”

安乐不假思索，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思考。

说完，安乐看到七七眼里毫不作假的关心，迟疑了片刻，笑了，想着又添了一句，“也不全是。”

安乐向来不善诉说，一来是她忙于做生意，没有时间，二来她身边只有许多兄弟，没有一个小姑娘可以一起聊聊女儿家的心思，三来嘛，也是天性使然，有什么事不如直接做，说又无用。

可面对七七，安乐难得有了诉说的欲望，第一次说起了往事。

“我喜欢做生意是真的，我爹说，小时候我抓阄，一眼就看中了算盘和大金锭子，谁来抢都不撒手，惹得满堂哄笑，许多人还说，可惜我不是个男孩子，不然我爹就后继有人了。

我家就我一个闺女，我爹从小宝贝着，我要什么给什么，因为我喜欢，还每天特地抽出时间教我生意经，人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