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胡旭平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磨蹭，扭过头来问道。

“没事。”

简秋宁摇摇头，兀自把运动外套披上，站进柳曦前边为她预留的位置。

在她身后，柳曦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小地后退了一步。

一首首风格迥异的乐曲响起，一支支各具特色的舞蹈跳起，大屏幕上的实时排名一次次刷新。

电视台的转播镜头死死地锁定在第一组，漫长的全能比赛，终于向着结束时刻步步迈近。

“你别紧张啊，这比分摔两次都可以赢了。”

杜明暖意识到好友的眼神有些发直，连忙挤到她面前做了几个笨拙的鬼脸，想逗她笑一笑。

“嗯。”

简秋宁鼻孔里胡乱出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杜明暖的废话。

“要放松。”

“嗯。”

“加油啊！”

“嗯。”

“又过了一个，马上要到你了。

你不活动活动？”

“嗯。”

这会儿的简秋宁乖得不像话，点点头就站到了地下。

她刚刚已经把韧带开好，现在就是再活动活动保持热度。

原地跳跳，抖抖手脚。

场上气势恢宏的音乐已经播放到高潮部分，一个出乎意料的重音，简秋宁的心跳乱了一拍。

这样不好，她用力掐了掐手心，又咬了咬嘴唇，微弱的痛感却仿佛漂浮在麻木的肢体之外。

手掌覆上心脏的位置，触感如同摸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连身上黑白配色的体操服，都幻成了一片电视机信号错乱时闪出来的模糊。

不要激动，尤其不要紧张，紧张你就输了。

面对比赛，该放松，平静，笃定，才能稳操胜券。

可是，此情此景，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紧张。

忘却终究是不能随意志控制的，一会儿远在天边一会儿近在咫尺金牌在向自己招手；然而这块尚有陌生的自由操场地预赛时留给自己的黑色印象，也仍然历历在目。

兴奋？害怕？说不清内心的情感，简秋宁只能感觉到，滚烫的血液在全身上下的血管中奔腾着，而四肢却开始微微僵硬，有些发冷。

“胡导，一会儿我比赛的时候，您……可以站到赛台下面吗？”

这种心绪纷乱的时刻，第一直觉之下浮起的念头总是莫名其妙地就脱口而出。

杜明暖吓了一跳，这种自己七八岁参加省级比赛的时候说过的话，好像和好友一贯的形象实在太违和。

“好。”

胡旭平脸上似乎没有丝毫惊讶，干脆地一口答应下来。

他伸手过去柔柔地笼上简秋宁的眼睛，“不要紧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