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波急急忙忙地用手中的彭格列雷戒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对燃着火焰的牛角。

“不是生物体。”

蓝波说，“但是比我的牛角好用很多，平时可以往里面储存火焰的。

如果我力竭了还可以抛出去自动触发火焰雷暴。

这是你给我的！

彭格列！

这不是现在的你能想出来的！

是……是你给我的！”

他语无伦次地捧着那对角想要解释清楚。

沢田纲吉想要相信。

但相信本身带来的后果又让他迟疑。

固然他不希望这只是自己的梦境，因为这种梦实在是太过分了。

如果、如果不是真的，那至少又能说明他们在外面过得好好的，也不会被牵连到……

自己也就不用想尽办法疏远……不，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反正是自己做的噩梦，像往常那样无视，冷眼旁观，潜意识得不到满足自己就会蛰伏下来。

反正都是假的。

“——是爸爸用过的牛角，彭格列，你说过的，不是假的，你说过你会还给我的，你真的还给我了！”

在被做成匣兵器前，沢田纲吉从小牛那里要来了牛角，半强迫的。

虽然他许诺蓝波一定会还给他，还给他最好的，但蓝波却固执地说——

“那就是最好的。”

“不管彭格列你是把它擦亮，修补好，还是强化，改装它，都不会比现在这个更好。

你做的，我不要。”

那是他第一次当着彭格列和爷爷的面发脾气。

说完他就跑开了。

“我要的……！

它很好，你会给我的，你给我了……”

蓝波突然紧紧抱住牛角，“你不能拿走。”

“……我有点相信你是真的了。”

沢田纲吉张了张嘴，他不停地咽着唾沫，胃好像变成了一只不属于他自己的橡胶袋子，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太过没头没脑了，我是说，阴晴不定，也不是、孩子气……不像我知道的任何一个蓝波。

但是你又自成一套逻辑，我不知道的——又的确是你深信不疑的…”

而且……

他干呕了两声，“我怀疑自己真的吃多了…你让开些。”

然后他侧头吐了，地毯上全是没消化完的食物。

“呃，淦，如果真就是我的梦，虽然恶心但不至于吐，太麻烦了，我不想收拾，你快找个人来，呃……”

气氛突然变得不再那么沉重了，一切因为沢田纲吉突然变轻松和笃定的语气而显得意外得……和谐起来。

他靠在床头，吐出来的不是血和内脏组织，虽然呕吐本身不让人开心，但吐出来的也不是全部食物，还是有些被他消化了，是消化，不是被燃烧，吐完也让他松快了不少。

重要的是——蓝波的各种反应，不管是回忆起曾经那段有些让沢田纲吉伤心的话，还是后面抱着牛角不放手，那都是沢田纲吉所不能幻想出来的东西——不像是潜意识里自己会渴求的场景……吧？

他会羡慕纲吉和小蠢牛的日常，但不会既要又要，因为他潜意识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不会想在噩梦里还要回忆那些伤心的过往，然后再……治愈这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