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话叶之远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低着头，嘴巴开合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我拍拍他，示意我来说，其实我更不会说，不过至少比叶之远好点。

我开口：&ldo;三孙子，恐怕你这个兵是干不了了，不过提早治疗，总是残废不了的。

&rdo;程牧尧瞪圆了眼睛，看看我，看看叶之远，又看看手上的报告，说了句：&ldo;开什么玩笑。

&rdo;他转身就要走，死猪不知怎么突然就冲到他身后去，脚在程牧尧腿边一勾，程牧尧当即倒地，一个实打实的狗吃屎。

大院门口的哨兵听到动静，朝这边警示性的看了一眼，出声提醒：&ldo;请注意军容。

&rdo;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的程牧尧想发火也不好发，只好冲着死猪低吼：&ldo;你干嘛？&rdo;&ldo;程牧尧，有病，得治。

&rdo;&ldo;你才有病呢！

&rdo;程牧尧不想再理死猪，转身第二次离开，于是死猪再次伸脚，程牧尧吃了今天第二个狗啃屎。

死猪费力的蹲在地上：&ldo;你看，你要是没病，咋会躲不开我这两脚呢？&rdo;程牧尧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后来程牧尧说他要想想，叶之远说别逼他太紧，给他点时间也好，于是我带着穆子美和死小孩回了家。

中午才过，韩琤这个时间肯定是在店里忙呢，外婆盘腿靠在沙发上，磕毛磕看电视，电视里播的是红楼梦，刘姥姥进大观园那集。

电视里，乡下人刘姥姥被院子里的姑娘们cha了一脑袋的花，电视外，我外婆笑得像朵花。

我没说话，走过去拿起遥控器直接关了电视机。

&ldo;嗨嗨嗨，我刘姥姥碍着谁了。

&rdo;外婆抗议，我坐在沙发扶手上，举着遥控器不让外婆去拿：&ldo;你姥姥没碍着谁，就是我们几个现在心情不佳，想静静。

&rdo;&ldo;你姥姥死了咋的，没事玩什么心情不佳。

&rdo;外婆撇撇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姥姥就是她，于是又快速的呸呸呸了几下。

&ldo;程牧尧得病了，脊柱肿瘤，良性恶性还不知道。

&rdo;这次外婆张着嘴，倒真一句话没再说。

晚上我和叶之远通电话，叶家人已经把程牧尧叫回了家，只是听那个意思，程牧尧是拒绝治疗来着。

&ldo;姐，这可咋办？&rdo;穆子美不知什么时候凑到我耳边偷听我讲电话，我横了她一眼：&ldo;我哪知道！

&rdo;死猪是真挺关心程牧尧这事儿的，我开始还迷糊她这算上的哪门子心，后来再一细想我就明白了，死猪是觉得，如果不是她那么一坐，程牧尧兴许就不会病了。

死猪啊，我真想拉着她和她说，一个肿瘤不会因为你往他身上那么一坐，pia叽你身上一堆细胞转移到他身上，自此有了那个肿瘤的。

你当你是鲁迅先生呢，世上本没有瘤，你一坐，有了……可我压根就没时间和死猪说，十一长假的后半段，她变得特别忙，白天几乎整天都不着家。

我开始不知道她去干嘛，后来和叶之远的一次通话，我知道了。

【叶之远】穆子美是中华的妹妹，我觉得她是个好姑娘，虽然家里人多数都把牧尧病了的事归咎到她身上，特别是程牧尧他妈。

&ldo;告诉你，我家不欢迎你，你别再来了！

&rdo;穆子美连续第三天来家里找牧尧，程牧尧她妈把穆子美堵在门外，不让她进来。

穆子美脾气很好，和她姐不一样，说话细声细气：&ldo;阿姨，我知道你们是怪我，不是我，程牧尧他也不会得这个病，所以你们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劝劝他，得治病啊，不治会死人的。

&rdo;&ldo;听见没有，不治会死人的，你死了不要紧，我怕再这样下去，穆子美不是被你妈骂死，就是她把你妈烦死。

&rdo;我推开程牧尧的房门，看着躺在里面c黄上，脑袋压着本书的程牧尧。

&ldo;真他娘的！

&rdo;程牧尧骂了一声，腾地从c黄上翻身下地，几步到门口，经过我身边，再迅速下了楼。

很快楼下传来了程牧尧他妈的声音：&ldo;牧尧，你干嘛去！

&rdo;哎，我叹气，程牧尧最近的情绪是真的不小，自从知道他的病后，我妈雷厉风行的和他领导提了让他退役回家的事。

程牧尧是真不喜欢家里的气氛，他和我不同，我不喜欢，但忍得了，他是个忍不了的人。

我下楼，看到程牧尧他妈坐在沙发上正愁眉苦脸，我走过去：&ldo;牧尧他爸呢？&rdo;&ldo;去外地谈生意去了，小叔，你说牧尧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