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的泪一直在眼眶打转，落不下来，他是最没资格落泪的人。

等他们一走，慕容就去拿出药箱帮苏易擦药，苏易也不说话，他难受。

他挺讨厌慕容这个性格，喜欢什么都承担，闷闷的，跟闷葫芦似的，什么都需要猜，猜错了就是条远路。

但苏易又忍不住心疼，他还记得曾经脏脏的慕容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那种哀伤和颤抖的身体，或许那时的泪水就打开了他的心扉。

实话说，他们选择在一起就选择了伤害某些人，他相信慕容懂才没落泪。

正因懂，才难受，可苏易宁愿慕容别那么执拗，哭出来多好？

哭出来他能安慰，哭出来心里才不会太难过，哭出来后在笑……

可慕容闷，苏易也必须跟着闷，还心疼！

这不是受罪么？

苏易看慕容很认真的帮自己擦药，认真得像是对待一件瓷器，一碰就会碎似的。

不知怎么的，苏易就觉得真好。

其实门铃响得那么焦急，苏易心中略有预感，但还没细想就被推了，骂了。

在祖宗十八代被骂时，苏易也有过争辩的想法，但他忍住了。

看韩爸韩妈哭得那么伤心，苏易也迟疑，想到苏爸哭成这样，心里就难受得提不上气。

但此时，苏易觉得够了，真好。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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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擦好，苏易穿上衣服，收拾客厅，做早餐，慕容坐在地上发呆。

这个天并不凉，苏易任由慕容怎么做，他能发泄出来更好。

早饭是苏易一口一口喂慕容吃的，恐怕慕容都不知道吃的什么，吃了一半，慕容说：“哥，我想喝酒。”

他想彻底的放纵一次。

慕容记忆中没有喝醉的时候，即使应酬也是，他讨厌不受控制的自己。

他喜欢理智的思考一切，他讨厌别人看见他的脆弱，连离开苏易无论多么难受，每天睡不着，他也没自暴自弃醉生梦死，他宁愿半夜失眠，白天疯狂跑步流汗。

其实，他大可以买酒回来一个人喝到死，然后睡得昏天黑暗，醒来打扫卫生，反正没人会知道。

可他不允许自己这样。

以前忍不住想哭，都是藏进夜色里，依然不放心还要躲进被子里，泪总是无声的。

再后来他痛时，就咬自己的手臂，疼，钻心的疼与心中的痛连接在一起，慕容自嘲这是以毒攻毒的功效。

碰见苏易后，失控的哭过一次，再后来难受就咬苏易，咬伤过一次后，慕容就告诉自己不这样做，到现在也没再咬过。

很多时候，慕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脑海里那根弦绷得紧紧，慕容忽然累了，想要放纵。

今天他并不难过，但好像又很难过，心里闷闷的。

他忽然想喝酒，希望什么也不想……反正在苏易面前没必要装坚强，醉了还有人照顾。

苏易怔了下，反应过来淡定的点头，心里差点高兴得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