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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市的商品房,同一层楼的邻里之间只隔着薄薄的一堵墙却不熟识。
宋柔挨个儿敲门去问,说法都很一致,都说那户长期只有一个高高胖胖的男生在住,春节之后大概就去外地上学了,最近也没有见到他回来。
宋柔又再尝试通过导员联系童域的父亲,但是对面只要一听说是找童域,马上就把电话挂断了,显然不愿多谈。
反复几次,对方干脆注销了号码。
童域就像一滴水掉进大海,彻底无迹可寻,无声无息的,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别的线索受阻,宋柔回头就又找上了傅芮白。
大概是因为童域的朋友太少,除了她,宋柔实在不知道该去问谁。
童域是在五月离开的,六月中下旬毕业生开始陆续离校。
在那一个多月里傅芮白在学校见了宋柔都躲着走,和彭留甚至都不敢多见几面,生怕宋柔在他后面尾随着就来。
后来她不堪其扰,托彭留把童域的日记本交给了宋柔,希望这能让他消停一会儿。
那个时候她其实是带着七分的恶意。
那本黑色软皮封面的日记,承载着童域年轻漫长的,爱而不得的痛苦。
也同样能够击垮在这段关系中看似高高在上的宋柔。
傅芮白厌恶地想,公平一点吧。
凭什么只能童域一个人痛?而那本日记确实也让宋柔消停了下来,准确一点说,是消沉。
二零一九年底,宋柔开始频频因为酗酒登上新闻。
有一次是半夜,酒吧一个电话打到彭留手机上,让他去捞人,傅芮白赶紧披上衣服和彭留一块儿出门。
那是傅芮白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宋柔——他整个人仰躺在私人酒吧的吧台上,修长的小腿悬空,手边堆满了喝完的空酒瓶,头贴着桌面偏向一边,长发掩面。
真是烂醉如泥。
叫了几声没应,彭留骂骂咧咧地走上去拨开他的头发,刚一扒开就傻了,那人脸上淌满了泪水。
彭留好容易把人高马大的宋柔从吧台上架起来,宋柔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还要去捞桌上的酒瓶子。
“喝喝喝,一天歌也不写就他妈知道喝。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喝死。”
傅芮白抢先一步把酒瓶拿走。
其实那时候宋柔也是写歌的,只是歌词里的思想不太积极,一开口就是一整个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唱片公司觉得这样很不好,会带坏小孩子的价值观,不让他发。
“我喝死了他也不会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