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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脚道士和癞头和尚因为形象问题,行走在外不受待见的时候比较多,但也从没有哪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过,跛脚道人木着脸,癞头和尚的情绪波动要大一些,林如海能清楚地看到,他脸在抽搐。
等了一会,依旧没等到他们回话,林如海双目微垂,看向自己手指上的螺纹:“怎么?几位气势汹汹地到我家来,不顾下人阻拦也要见到我,我还以为是针对我女儿的体弱有了良方,所以急着送给我。
我还感慨于几位的热心,结果现在见到我,一句话也没有是什么意思?”
癞头和尚似是不想放弃,张口劝说道:“按照令爱的命盘,她合该去荣国府才对,那里才是她的归处,你此番将她拦截下来,实属不该。”
“师傅这话好生无礼,是你当年告诉我,不要让她见外姓亲人,现在如何又推翻之前言论?如果说当年你们是为了救她,想让她一生平安,那现在你们是想送她去不归路?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们做的这些事儿,道祖佛祖他们知道吗?如果说当年你们是在骗我们,现在想让一切回归正途,那你们已经骗过我一次,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再相信你们?”
林如海好以整暇的看着僧道。
林柏这才知道前段时间,老爷问他那些话的意思,刚刚已经放下去的棍子,又举高了一些,随时都能打出去。
“无量天尊,令爱来历不凡,与荣国府中有旧渊,从前我们以为她不去荣国府,可以避开一世纠缠,如今想想该来的总归躲不掉,不如迎头而上,是以林老爷还是放令爱去荣国府罢。”
一直没有开口的跛脚道人说话了。
林如海摆摆手,他并不认同跛脚道人的观点:“所谓旧渊,今生我女儿没接触过荣国府的人,你们世外之人总说个什么修今生、修来世的,想必你们指的是前世吧,那时候她不是我女儿,小鸡是不是被鸭子孵的,我管不着,但这辈子她是我女儿,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着。”
小鸡是不是被鸭子孵的?林如海身为一个探花,怎么会忽然说这个?僧道二人仔细回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鸭子孵小鸡——白忙活,他们相信林如海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意有所指的,既然提到了前世,总不能他知道了他女儿的来历吧?
一僧一道对视了一眼,癞头和尚的语气好了很多,脸上也带了笑意,看向林如海:“您……都知道了?”
“你们仙家之事,如何能使我这的凡夫俗子能知道的?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碍于两位多年前好心上门提醒,如今照做罢了。”
林如海稳坐钓鱼台,知道不知道的,他根本不可能把信的事情告诉对方。
今天这几位上门,几句话他就试探出来了,之前他所猜测的那些不说全部是对的,但也应该对了八成左右。
眼前的僧道二人,就是为了贾宝玉和薛宝钗二人服务的,别的他还不清楚,但就已经出现过了的人物来说,自家女儿在他们搭的那台戏里,戏份是大于甄英莲的,不然不至于黛玉被拦下了船,甄英莲从金陵被解救回来,他们就先到了自己家,劝说自己将黛玉送去荣国府,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有另外的人代替了甄英莲的命运。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水再浑一些,遂对着甄士隐笑道:“话说甄兄这就真的不理红尘了?我听说令爱已经被尊夫人寻回,又住回葫芦庙那边去了。
当初一场大火烧了甄兄的家资,如今家中只有他们孤儿寡母,甄兄游历在外也能放心?”
“英莲回来了?”
甄士隐大惊,从进门开始一直在手中数着的佛珠,跌落到了地上,四散开来。
林如海点点头:“唔,回来了,就前些天的事情。
也幸亏甄夫人去得很及时。
听说他们刚走,薛家那个呆霸王,就为了另外一名女子,和一个衙内闹了起来,好在没有闹出人命官司,只是将对方的腿打断了,现在举家躲到荣国府去了。
哦,对!
就是二位师傅之前想让我家小女去的荣国府。”
“英莲回来了!
英莲回来了……”
林如海说的那些,甄士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嘴里来来回回的念叨着就是五个字。
僧道脸色也有些不对,细看之下手还有些哆嗦,他们死死地盯着林如海,异口同声道:“甄英莲没有去荣国府?”
林如海很纯良地摇摇头:“没有啊,她跟着她母亲回家了,应该有一段日子了,甄兄家被烧毁的房子,都已经重新修葺入住,嘶……二位师傅很是奇怪,为何那些小姑娘都要去荣国府?他家的水特别养人不成?依我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草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