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尔拦了一辆面的，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中间还横了辆自行车。

但司机说刚好顺路。

楼招坐小黄面包车前座，薛小尔和夏情就挤在最后面。

空间密闭又狭窄，薛小尔摇开了车窗，冷风呼啦啦灌进来，夏情情不自禁搓了搓胳膊。

“冷吗？不好意思啊，我关上。”

“没事儿，开着吧，”

夏情拉住她的手腕，在呼啸的风声里和薛小尔咬耳朵，“怎么还把他带过来了，你们什么情况啊？”

夏情还记得楼招，薛小尔带来图书馆的那个青年，陆齐轩的侄子。

她身上酒味重，薛小尔不喜欢这股味道，摁着夏情的脸离远了些，但声音还是压着的：“顺路碰上的。”

“这路得多宽啊才能这么巧碰上？我才不信呢，之前你还说只是带他认认路，怎么带着带着还带得形影不离了呢？”

夏情喝多了嘴上就没个控制：“说说，到哪儿一步了？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对你好不好？我见过的男人那么多，我帮你把把关。”

音调越来越高，薛小尔急得赶紧去捂她的嘴，视线跃过前座两人，伏到楼招头顶：“你小点声。”

好在她们在风口，又和副驾驶隔了段距离，楼招应该是听不见的。

薛小尔也不管夏情身上的酒味了，拽着人胳膊贴到了耳朵，热气呼过来，夏情难免打了个哆嗦。

“真无意碰上的，”

薛小尔想到临下楼前，往楼招房门探的身影，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唇角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司机半路有事，没开到大路来。

我从小巷拐过来的时候，在皇朝门口遇到他的。”

“皇朝？”

夏情面色忽地严肃，“他去皇朝做什么？”

“说是有人预约了货，他过去看看。”

薛小尔没提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地痞，也对楼招的话深信不疑。

夏情却皱了皱眉，瞥了眼楼招。

车内光线昏暗，恍惚间她好像透过后视镜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

夏情猛地晃了晃脑袋。

“怎么了？不舒服吗？”

薛小尔和她挨得近，见状伸手想去碰她的额头。

夏情下意识偏头躲开：“唔……好像有点醉了。”

车在星星街停下，路都是顺的，同一条马路，到夏情家后再走出小巷，就是筒子楼。

夏情和薛小尔走在前面，楼招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薛小尔时不时侧头和夏情说着什么，笑容明净，整条巷子好像都跟着亮了起来。

楼招双手插兜，盯看着她脸侧的酒窝，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诶，下个星期天，联谊会，你还记得吧。”

夏情细长的胳膊攀在薛小尔肩上，她身形较薛小尔要更高挑丰盈些，“上上次我就跟你约好了的，你别说你忘了。”

夏情威胁似的晃着胳膊，薛小尔也跟着她一起趔跄，告饶道：“记得记得，你快别摇了……不过我去了也没什么用，我又不会跳舞。”

夏情：“这有什么，放松放松心情。

你来了就好了，我上次看上了条裙子，肯定特别适合你，到时候你来我家，我给你打扮。”

她们还在调笑着说些什么，楼招嘴角的笑渐渐收敛。

夏情到家了，她倒退着走冲薛小尔挥手，又好像突然想起来还有楼招这么个人，也跟着同他摇摇晃晃地打了个招呼。

薛小尔目送她进去，一转身，楼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眉眼低垂，藏在阴影里，看起来心情不好。

“宏扬？”

薛小尔小声唤了一声，“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