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没有开灯，外面漆黑一片，宋辞年的背影和浓稠的黑夜融为一体，他胳膊搭在阳台上，手上的火星忽明忽暗。

听见姜沁出来，他转过身，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你怎么还不睡？”

姜沁走到宋辞年身边。

她抬头看着他泛青的眉眼，这时候才发现，宋辞年下颌处也擦破了一块皮，她轻轻碰了碰，“疼吗？”

宋辞年摇摇头，“不疼”

。

他伸手打开了灯阳台上的灯，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坐下，“失眠了？”

“嗯。”

姜沁扯了扯嘴角。

屋子里气压很低，两人沉默了几秒。

从派出所回来，姜沁脑海里就一直重复着几个人争吵的画面，和宋辞年母亲的眼神。

一直以来想要避免的矛盾，最终还是被撕开了。

姜沁见宋辞年不说话，开口问他，“你还在生气吗？”

宋辞年搂着姜沁，盯着她的眼睛，“我没生气，只是在想，怎么做才是对你好。”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无力，似乎自己做什么，都不能消除她压在自己身上的负担。

想起孙飞勇，他一阵阵后怕。

灯光打在姜沁身上，她胳膊上还隐约有些红色痕迹，下午被孙飞勇抓的，没破皮，姜沁皮肤嫩，使劲一碰就会留下痕迹。

宋辞年手指在她皮肤上摩挲，“我担心，还会有人伤害你。”

姜沁看着他的手指，她伸手去拉住他的手。

“宋辞年。”

姜沁突然叫他。

“嗯。”

姜沁顿了顿，“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对不起。”

她压着内心复杂的情绪，跟他对视。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宋辞年摸了摸姜沁的脸。

姜沁抿了抿唇，“高三毕业的时候，单方面的分手，让你一个人在国外机场找我。”

“那时候，我其实挺无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国，没有精力去维护好一段没有未来的感情。”

她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宋辞年伸手去给她擦眼泪，轻笑了一下，“分手之后去找你，是我心甘情愿，你有什么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