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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呆住,然后大怒:“贵妃,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我没有胡说,就是你,害死了我的明月珠!”
贵妃悲不自胜,她跪爬到太昌帝脚下,扯住他的衣角,恸哭道:“三郎,一定是皇后杀了明月珠!
她向来不喜欢明月珠,一定是她!
你要为明月珠报仇,你一定要为我们的明月珠,报仇啊!”
皇后吓到连连辩解:“不是的,三郎,不是我杀了明月珠!
我没有!”
姜贵妃瞪着皇后,她一抛往日的沉静温柔,咬牙切齿大哭道:“你无需狡辩!
你嫉妒我得到三郎宠爱,你嫉妒明月珠让我加固了这份宠爱,自明月珠出生以来,你明里暗里,对我们母女使了多少手段,我怕连累明月珠,一直忍气吞声,但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杀了明月珠!
你简直丧心病狂!”
郑皇后分辩着:“不,我没有杀明月珠,我若要杀她,为何又要撮合我娘家侄子与明月珠的婚事,我真的没有!”
姜贵妃哭道:“你不过是想利用明月珠的婚事,让自己重获三郎宠爱罢了,可三郎还是不喜欢你,所以你才一气之下,杀了明月珠!”
郑皇后也扑通跪下,膝行到太昌帝面前,她扯着太昌帝衣角,苦苦哀求:“三郎,我承认,我撮合郑筠和明月珠,的确是存了邀宠的心思,可是,我真的没有杀明月珠啊,我没有!”
姜贵妃已然哭到精疲力竭:“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就算了,为什么要夺走我的明月珠,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愿再和郑皇后争吵,而是俯身将气息断绝的李楹抱入怀中,她亲着李楹冰冷的脸颊,就像李楹刚出生时她亲着她小小的脸庞一样,她喃喃自语:“明月珠,阿娘在这,没有人再能伤害你了,你回来吧,回来见见阿娘,阿娘不能没有你,不能……不能……”
那日夜里,姜贵妃搂着李楹的尸首,哭到嗓音嘶哑,任凭谁劝都不愿意松开。
在太昌帝和姜贵妃之间,一直是太昌帝这个父亲对李楹骄纵宠溺,无论李楹提出什么要求,太昌帝都有求必应,反而姜贵妃对李楹偏严厉些,姜贵妃一直教导李楹要藏锋敛锐,与人为善,这才养起李楹温柔善良的个性,谁都没想到,这般谨慎克己的姜贵妃,会因为爱女之死变的凶狠蛮横,甚至冒着被宫规处置的风险,和当朝皇后撕破了脸皮,只为给爱女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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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太昌帝悲痛到数日不饮不食,姜贵妃则坚称李楹之死并非意外,而是郑皇后所为,郑皇后则极力叫冤,后宫乱成了一锅粥,在姜贵妃的坚持下,太昌帝密令大理寺详查李楹死因,当时的大理寺卿徐冉查了十几日,发现李楹是因为接到未婚夫郑筠的书信,这才孤身一人去荷花池畔赴约的,而且池畔除了当时跳下池水去捞出公主尸身的几个内侍,并没有其余人的脚印,想必是公主在池畔等候未婚夫时,失足滑落,这才不幸溺毙。
所以,公主之死,实乃意外,和郑皇后与旁人没有分毫关系。
太昌帝和姜贵妃根本就不相信徐冉的禀报,徐冉是郑氏一族姻亲,太昌帝认为徐冉包庇郑皇后,于是让尚书右仆射崔颂清亲查此案,大周尚书仆射一职位列一品,实为宰相,足以见太昌帝对此案的重视。
崔颂清出自博陵崔氏,为人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清廉能干,他接手李楹一案后,先是亲自查探荷花池畔,发现十月整个月都未曾下过一滴雨,池畔泥土干硬,不存在失足滑落的可能,于是崔颂清断定,李楹并非意外落水,而是被人推入水中溺亡。
而李楹为人蕙心纨质,宫婢都很喜欢她,故而也不存在她与人结仇导致被害,所以最大的嫌疑者,的确是和李楹之母姜贵妃有仇的郑皇后。
崔颂清以雷霆之势抓了郑皇后身边婢女,查问之后婢女却都齐声叫屈,言郑皇后并未杀害永安公主,崔颂清一一拷问,一个婢女受不得刑,倒是吐露出一些秘事。
原来郑皇后为了自己复宠,极力向太昌帝推荐郑筠为驸马,但其实,郑皇后的兄嫂,也就是郑筠的父母,根本不愿李楹为媳,只因李楹是姜贵妃之女,而姜贵妃出身商户,郑家则属五姓七望,簪缨之族,郑筠父母深鄙李楹,对于太昌帝选郑筠为婿,两人虽然嘴上不敢抗旨,但心里,其实嫌弃李楹嫌弃的很。
还有郑筠,他也不愿娶李楹,一方面还是因为公主母族出身低微,另一方面,则因为郑筠与王家表妹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所以这桩婚事,其实是郑皇后瞒着兄嫂一力撮合,等到尘埃落定,其兄嫂还入宫找郑皇后抱怨,这才让那婢女偷听了去。
太昌帝得知后,又悲又愤,李楹是他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而且还是大周公主,仅仅是因为母族出身,就被如此嫌弃,他震怒之下,当即就将郑皇后打入冷宫,并密令崔颂清,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李楹死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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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看到卷宗此处,不由愣了愣神,她苦笑:“我没有想到,郑筠的父母,也这般讨厌我。”
崔珣淡淡道:“时人有言,宁娶五姓女,不入帝王家,皇家公主都没有五姓女尊贵,他们自然不愿有一个母族是商户的儿媳。”
李楹怅然道:“我更没有想到,原来郑筠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
她回想和郑筠寥寥无几的几次见面,他都是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模样,言语之间进退得体,她对郑筠没有什么感情,但觉的这是阿耶阿娘为她选的夫婿,那定然是天下最好的儿郎,所以她一直欢欢喜喜,期待着嫁给郑筠的那一日。
谁能想到,郑筠满家都那般厌恶她,郑筠自己更将她视为拆散他姻缘的恶人呢?
李楹迷惘至极,就如同她所说,她平生未做过一件坏事,仅仅因为阿娘的出身就被郑家如此厌恶,难道生在世家,就天生高贵吗?难道生于商户,就天生低贱吗?为何就算阿娘成了大周的贵妃,她的女儿,堂堂的大周公主,金枝玉叶,万人之上,也还要被那些臣子百般嫌恶?
这到底是哪里生出来的道理?
崔珣望着她:“这卷宗,还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