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寻着卖‘嘎嘎猛’药老汉指的路往前走，年七七忍不住问他：“谁跟你苦命鸳鸯，还要私奔殉情啊？”

“这不为了隐瞒身份吗？”

赵缚白理所当然地开口，“那你还有更好的说辞吗？”

年七七实在说不过他，自己已经够厚脸皮，够伶牙俐齿的人，每次在这人面前，都被怼得无言以对。

赵缚白突然顿住了脚步，然后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到了。”

年七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昏暗的光线下，一颗圆圆的，但疤癞横生的头杵在夜色里，格外的显眼。

看来此人，就是老汉口中的秃头癞三。

只见他蹲在一间破旧的店铺门口，埋头杵药，不时抓挠一下头，尖锐的指甲立马在头上留下几道新鲜的血痕。

这一幕看着实在可怖，年七七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往赵缚白身后躲了躲。

赵缚白顺势将她整个罩在背后，摇了摇手中的纸扇，问那秃头的癞子。

“这位兄台，可有药卖？”

秃头癞子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捣药。

赵缚白吃了闷声，不也生气，他笑嘻嘻地继续问道：“癞兄，你这可有西疆三支草？”

秃头癞子仍旧没有搭理他。

“你的西疆三支草，都卖给谁了？”

秃头癞子捣药的手微顿，终于抬起头，正眼瞧了两人一眼。

此人虽然头上吓人，但模样算不上面目可憎，年七七不似之前那么紧张了。

秃头癞子慢吞吞地问赵缚白：“你既然能找来黑市，难道不知道行里的规矩？不能透露买家信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赵缚白从怀里掏出一个朴素的钱袋子，丢在癞子的面前。

癞子捡起打开看了一眼，然后立马合上了。

癞子有些惶恐地看了赵缚白一眼，随即低了头，“公子要问什么？”

年七七有些匪夷所思，这钱袋子看着瘪瘪的，不像装着许多金银的样子，怎么这秃头癞子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赵缚白点点头，问他：“你这可有西疆三支草。”

“有的，我现在在捣的这草便是此药。”

秃头癞子端起地上的药罐，一股浓郁的苦味扑面而来，年七七掩鼻，伸长了脖子去看。

药汁绿中带紫，看着就毒性十足。

赵缚白有些嫌恶地躲开药罐，问他癞子：“近日，可有人来你这买过此药？”

秃头癞子想了想，摇头道：“近日倒是没有，不过，去年倒是有人求药。”

“都有谁，可还记得？”

“公子，你知道的，我们不过问买家身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两清。”

“如果让你指认，你认得出吗？”

“指认？去哪儿指认？”

“衙门。”

秃头癞子脸色刷的一白，神色古怪的看了赵缚白一眼，低头心里犯嘀咕。

“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不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