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总？”

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带些惊诧和不可思议，但很快调整了过来，叠着声欢迎，“您这就到了。”

“你们在几楼？”

祁时津没接话，视线扫过一旁靠椅上坐着的病人。

那人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察觉到祁时津的目光，有些怯怯地收回注视。

几乎是电话刚挂断，前方不远处就响起了电梯到达的提示声。

伴随着“嘀——”

的轻响。

各色人潮从金属门中涌出，有人左转，有人右行，有人从拥挤的人群中穿出，小跑着停在祁时津面前。

“祁总。”

一双运动鞋出现在祁时津的视野里，祁时津缓缓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只手，王一阳热情慷慨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还带上些许未平复的喘息声。

“您好您好，实在太欢迎了，祁总。”

王一阳毫不见外地想和自己握手，祁时津自然也没好意思拒绝。

他一边站起身，一边伸手在王一阳的手上轻握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很快收回。

“王导你也辛苦了，不客气。”

祁时津语气淡淡，对他微微颔首。

他们并排站在医院的电梯口。

面前显示屏幕上数字不断跳动着缩小，闭合的金属门内传来金属链条的摩擦声。

医院大厅内人来人往，他们四周却好似被抽成了真空。

祁时津低垂着眼，只能听见自己平缓的呼吸声。

视线牢牢锁在亮起的电梯上行键上，鼻尖那种陌生又熟悉的、令他下意识想要皱眉的消毒水味和身上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

祁时津心里没来由地抽动了一下，他察觉到一丝异样，但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捕捉。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手指边缘抵入掌心，又很快松开。

“祁总，您下次过来探班可以提前在手机上通知我一声。

这样的话，我也好安排人带您直接上去，就不用浪费您的时间了。”

出神间，王一阳的声音如雷般在耳边响起，将祁时津的探班流程安排得得体又妥帖。

飘远的思绪被拉回原地。

祁时津循着声源，微微转过头，就和王一阳对上视线，男人的脸上极快闪过一丝笑容。

那是祁时津熟悉至极的表情。

是一种似乎想要刻意掩饰的讨好和诌媚，但由于主人的经验实在太少，反而很是显眼地挂在了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