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不如跟了我

沈鹿宁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宁如为何突然冒出这句话，她莫不是察觉到什么？

可她和沈玄鹤在人前并未做出过逾越之举，更没想过要争抢什么。

就在她疑惑之际，宁如忽的又掩帕轻笑：“让小姑母见笑了，我第一眼便觉得小姑母看着亲切，想来你我年纪差不多，应是能说些姊妹之间的体己话。”

沈鹿宁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问：“表小姐看得起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只是不知方才表小姐的那番话是何意？”

宁如看向先前秀玉倒地的位置，抬了抬下巴，说：“自古以来，正妻需得端庄大气，不可善妒。

他如今出征归来，圣上定已给他封了官爵，就算不是骠骑将军，也是中郎将。”

“我知鹤哥哥自幼爱慕我，不久后也会求娶我，我虽不善妒，但也不能容忍身份低贱的人伺候鹤哥哥，否则便是辱了我宁家的颜面，小姑母你说是不是？”

“是，表小姐所言有理。”

沈鹿宁嘴上认同，但心下却不是这么想。

她自幼困在小院，没人教过她三从四德，更不理解七出之罪。

宁远侯在世时，喜欢看阿娘跳舞，经常请三五好友，再叫上阿娘原先的戏班子到小院献艺。

每每这个时候，戏班子的文管事都会悄悄带她到柴房，教她读书识字。

文管事告诉她，这世道女子尤为艰苦，那些个女德女规，都是方便男子控制女子的枷锁。

他不教她这些，只教天文地理，画技书法，还有些防身的技法。

所以在她的认知里，女子也可以不拘于后院之争。

许是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宁如挽过沈鹿宁的手，解释：“啊，小姑母不要多想，如儿说的身份低贱是秀玉那婢子，并非有意冒犯小姑母。”

沈鹿宁笑笑：“无妨，我明白表小姐的意思，但我自知出身低贱，从不敢妄想能高攀三少爷那样的人物。”

宁如道：“小姑母哪里的话，你既是入了侯府，就不再是从前的身份，姨母和老太太定不会亏待你，日后寻得契机，必得一如意郎君。”

“多谢表小姐吉言。”

......

秀玉被罚之后，收敛了许多，不敢再主动上门惹事，而是规规矩矩地做事。

沈鹿宁得以安生了两日，加上沈玄鹤给她的伤药，双手的伤势渐渐好转。

这日，她换上雪棠准备好的新衣，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去府里库房领教习用的纸墨。

沈玄鹤说得对，大夫人允她进府，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她必须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才能在侯府立足。

侯府的刘管事是个满脸横肉的，看到沈鹿宁的那瞬间，深陷浑浊的眼珠子倏然发亮。

沈鹿宁有意与他保持距离，细声道：“刘管事，大夫人命我来领纸墨颜料，明日好教习府里的小姐作画。”

刘管事嘴角的涎水都快要流出来，笑嘻嘻道：“知道知道，前些日子都派人去买好了，就等你过来！”

她微微莞尔：“有劳刘管事了。”

刘管事笑着搓了搓手，走近她，低声说：“听说你阿娘很会伺候人，你跟在她身边应该学了不少吧？你一个孤女在侯府没有靠山，爬三少爷的床还不如跟了我，我保你吃香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