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裴大人，怎么了？”

引路小厮察觉他停下脚步，询问他何事。

裴惊蛰缓缓回神，说道：“我方才瞧见府上有位身着官服之人，不知是哪位大人？”

小厮也有一瞬间疑惑，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道：“噢，你说的应当是褚大人。”

裴惊蛰问：“是叫褚鹤的那位褚大人？”

小厮点头称是：“像裴大人这种在朝为官了，定是知道的比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多。”

他默了一瞬，终是难抵心中好奇，询问：“褚大人时常到府上来？”

“自然了，褚大人下朝后基本都会来，有时还会在此住下，次日一早直接去上朝......”

小厮说到这，似是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住口。

他可记得公主吩咐过，不准提起褚鹤以前是公主的侍卫这件事，若是这事传出去，轻则没半条命，重则小命不保，于是府里人都守口如瓶。

因此在他们看来，褚鹤回公主府再理所应当不过，可若是对外说，倒显得褚鹤像是公主的男宠一般。

裴惊蛰沉默了半晌，心头堵得慌，像是泡涨了直冒酸气的半生杏子，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小厮见他神色未变，想到裴惊蛰向来是世家公子中最好说话的，怕话从他这传出去自己受到牵连，连忙谄笑道：“裴大人，公主和褚大人清清白白，方才是奴才说的话有歧义，还望大人莫要对外说，以免坏了公主名誉，牵连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裴惊蛰是知道赵棠心情不爽是会对下人动刑的，他不想为难了这些下人。

加上他也没打算真损害赵棠名声，自是应下了。

小厮这才松口气，恍若新生，连连称谢。

裴惊蛰却没有回应，俨然有些出神神游。

他坐在堂前等了好一会，茶都换了第二盏，才等来了赵棠。

赵棠与往常没有多大区别，但瞧着神色懒散了几分，只瞥了裴惊蛰一眼，便到主位入座，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撑着脑袋靠坐在那。

声音慵懒笑问：“徐平卿叫你带什么话来？他还没能下地走路？”

裴惊蛰微微蹙眉，说道：“你知道他因你受伤，为何不去看他？”

赵棠面对裴惊蛰没来由的指责，有些摸不着头脑，理所应当道：“又不是本宫强迫他的，他自己这么做的，也是他家里人打的，与本宫何干？倒是你，怎么还为他抱不平来了？”

裴惊蛰一时哑然，他只是想知道缘由，却不曾想赵棠这能说出这种狠心的话，就好像他人都命如草芥，无论生死都与她无关。

见他不说话，赵棠道：“莫不是徐平卿就是叫你带话来指责本宫不去看他？”

她不知道的是，徐平卿不会做这种事，反而第一时间想着，赵棠没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裴惊蛰实在没兴趣做两人之间感情的催化剂，因而并未将徐平卿的想法说给她听，只道：“他明日会来见你。”

赵棠顿了下，面上笑意淡了下去。

“他不是被家里关着？突然解禁了？”

裴惊蛰对这事倒是没隐瞒，说道：“明日徐家给他安排了与南阳侯府的姑娘见面。”

赵棠眼眸微动，带着几分思忖和笑意，俨然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她笑得巧笑嫣然：“既然是有约了，他还来我这？就不怕传出去，再将他打一顿？”

她轻摇团扇，眼眸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