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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多呆一段时间,”
林栖看着院落中的柿子树,“哥,你上树给我摘个柿子呗。”
“呵呵,我谢你啊妹妹,”
林洲拍了下林栖脑袋。
四十老几的人刚爬上树,林正民怒吼的声音就从堂屋里传出来了,“干什么呢!
林洲你。”
林栖哪还管树上的林洲,已经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趴在窗户口托着下巴幸灾乐祸的笑。
后来林正民查出肾功能衰弱,奔走了很多医院,外源肾最早也要等一年,林栖跟林正民匹配成功了,也好在这老头子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否则又怎么可能接受。
但两张病床之间还是拉了帘子,进手术室前一晚,林栖迟迟睡不着,她掀开一缝帘子,透过帘布看躺在隔壁的林正民,看了很久很久,林栖把手伸过去,握住了林正民的手。
上一次这样拉住这双手是什么时候,是七八岁,那双手虽布满茧子却有力而年轻,将她稚嫩一双小手包裹在掌心,隔了那么多年,再抓住的却依旧是一双粗糙干朽的老手,林栖轻声祈愿,“老头,你可要挺住啊。”
病房外的周宁抱住林洲,她抚摸着男人的后脑勺安慰,“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缘分,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周宁上一次这么安慰林洲还是在林栖抑郁症和发作性睡病发作那一年。
在林栖做心理疏导时心理医生曾问过她第一次抑郁症的情况。
从高三开始,持续到大一,大三康复。
“大二那年怎么过来的?”
心理医生问她。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平静地说:“熬过去的。”
一个人熬过去的。
在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就悄无声息的自我拯救过一次。
成功的自我拯救过一次。
林洲听到这些的时候曾在周宁怀里大哭了一场,因为他一直误会林栖不喜欢这个家,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心理问题。
林栖的抑郁症和发作性睡病曾严重到透支她生命的地步。
最久的一次她昏迷了八天,心理干预没管用,药物治疗也没用,她的生命体征持续衰弱,她不愿意醒来,她极力在逃避什么。
林栖才是接受彻底ct治疗的那个人。
所有令她痛苦的,压抑的,难以抉择的都通通从她记忆里删除。
包括她和林正民那好几年的冷战也从她记忆中消除。
以至于在林正民真正去世时,一家人陪在床头,他走的前几分钟,老头子颤颤巍巍抬手拽着林洲的手,声音十分羸弱,“叫她回来,叫她回来。”
“给她打电话,叫她回来。”
几乎所有人都红了眼眶,可只有林洲和周宁听懂了老头子说的是什么。
“1…4…6”
林正民虚弱而断断续续地报出一串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