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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沉重,声音清冷道,“若我不同意呢?”
宁霜有些慌乱,她一直不明白姐姐为何不但不祝福她,反而总是阻挠呢,她委屈道,“为何?”
林予烟深出口气,目光深邃,若是不与宁霜说些什么,怕是她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昇王他所谋之事太过危险,会祸及你,所以,我不同意。”
林予烟只能言尽于此了,昇王与叶美人之事,宁霜若是知道了对她并无好处,而且她年纪还小,心性单纯又在侯府被欺负的唯唯诺诺。
宁霜听到林予烟这般说,反倒像是松了口气,“姐姐,你所说之事我知道,昇王与爹爹所谋之事我都知道,我愿意嫁给他。”
林予烟望着眼前的宁霜,心中极为自责,这几年里没能护着她,如今也根本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人总是会坚定自己所选择的,并且义无反顾。
……
宁霜离开后,第二日林予烟便生病了,已至深秋,早起寒凉,夜深露重,她偏要坐在院中赏月,便着了凉,自从回到皇城,一直也都心事重重的,夜里睡不踏实,时常梦魇,虽是用了药,症状好些,却是一直咳个不停。
一连好几日,症状一直不见轻,林予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左右不过是心结,有梦魇、有木朗双腿因自己被废、也有凤家嫡次女……索性玉娘再端来药时,她都让红烛偷偷倒掉了。
林予烟不明,凤家为何要与楚钰结亲呢,皇后向来与楚钰生分,难道此事是帝皇自己的决定?亦或是楚钰如同当初求娶她一般求娶的凤阳?
林予烟自从那日在南吉县与楚钰分开后便没有再见过他,楚钰这几日一直在忙,不过,今日倒是回来的早些,戌时三刻,他回到房间,刚解下披肩,见楚晚站在门口,淡声问道,“她这几日可好?”
楚晚自那日林予烟帮她说话后,心中便存了份感激,他自小跟在楚钰身边,因楚钰极为看重他,所以向来对他比其他人严厉,他都已习惯了,而那天,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说话,他低沉的声音说道,“王妃她,生病了,已有好几日了,一直不见好,咳个不停。”
楚钰拿披肩的手怔了下,面色凝重,“为何不找医官看,好几日了还不见好?”
“医官看过了,兰医官也瞧了,说是心结郁滞需要慢慢调理。”
楚晚说完,见楚钰坐在桌案前,不禁说道,“殿下,您不去瞧瞧?”
楚钰静坐在那里,眉头紧锁,神色暗淡,心中却是在害怕,想起前世无论怎么紧握都握不住的人,这一世,那些钻心刺骨的言语再不愿听。
他深出了口气,紧闭双眸,楚晚只好退下。
深秋夜寒,院中花草以及古榕树都已染上了淡黄色,飘落了满地枝叶,林予烟对比了振国将军的字迹,那封送往边疆的书信与宁霜拿来的几乎一模一样,可她却不愿相信外公真的会勾结匈奴,试着找寻这两处相同的字眼,再仔细对照一番,玉娘在一旁叨唠的自己都烦了,便去煎了药,再三叮嘱红烛必须看着她喝下才是,她便去歇着了。
红烛深深叹着气,委屈巴巴的端着药去给倒了,她垂着脑袋却猛地撞到了什么,抬起头的瞬间瞳孔放大,神色惊恐,“奴婢有错,请殿下责罚。”
楚钰神色清冷,面露不悦,垂眸看了眼,淡声道,“手里端的什么?”
红烛听到楚钰的问话更是紧张的不行,是说还是不说,她面色痛苦,吞吞吐吐道“是,是药……”
楚钰不耐烦道,“本王知道是药,你端着药不进屋,是要去哪?”
红烛急忙跪下,紧抿嘴唇,心中只希望此时此刻自己是个哑巴,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明白楚王与郡主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
楚钰拿过她手中的药碗,瞧着屋内窗台旁的一盏明亮的灯,脚步虽有千斤重,却还是走了进去。
“红烛,准备熄灯吧,我困了。”
林予烟一边将书信整理好放进檀木柜中一边说着,可话说完,她又感觉到那脚步声似乎不是红烛的。
楚钰走向她,林予烟只觉得瞬时之间心中繁乱嘈杂,杏眸明亮,长发披肩,玉娘给她新裁制的鹿皮披肩遮挡在身前,露出白皙的肌肤,她温婉见礼,“殿下。”
是殿下,不是楚钰。
楚钰将药递在她面前,“把药喝了。”
林予烟垂眸轻笑,“有些病药可医,有些病药石无医,劳烦殿下挂念,我身子已经无碍。”
楚钰怔了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汤勺,盛了药送到她嘴边,林予烟杏眸抬起,看着他,只觉得眼中酸涩,她没有去喝他递来的药,从他手中接过药碗,将药直接喝了个干净。
楚钰手中的汤勺掉落在地,漆黑如墨的眼眸透着冷绝,将她瘦弱的身子揽入怀中,眉眼间的怒气却是只增不减,林予烟脑中混乱,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他一字一句的问她,“你要与本王置气到什么时候?”
林予烟清冷的眸子望着他,没有一丝感情,她淡声道,“妾身不敢与殿下生气,你我是夫妻,你所行之事天经地义,几年前你冒着大火救了我的命,我亦是感激,何来的气恼?”
楚钰眉眼紧蹙,无奈的笑了,他想听的从来不是这些,天经地义、感激,他豁出性命,费尽心机要的怎会是这些。
“所以,还是因为祁木朗?因为他,你在跟本王置气。”
楚钰的话语生硬冰冷,打在林予烟心上,楚钰为何就那么恨木朗呢?
“我与他之间清清白白,不过是一同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