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色的烈火很快就把冰原上的罪恶燃烧殆尽。

冰原之上，只剩□□燃尽的大片灰白色和乌黑色骨灰。

灰白色是被挖了灵根无辜枉死的修士，乌黑色是谭家的那群人。

“为何还有两种颜色的骨灰？”

梁清安看着泾渭分明的两种颜色，沉默半响：“这些人也服用了旁人灵根炼成的人丹。”

话一出，四人皆是沉默了起来。

无论生前如何，死后都成一捧黄土。

可天道有所容有所不容，纵使是死后，做了恶的人也与旁人不一样，乌黑的像是中了毒的骨灰就是最好的证明。

人在做，天在看。

恰此时微风轻起，卷起灰白的几乎成白的骨灰向着远处狂奔，梁清安掐掉其中一截，用小瓷瓶装好。

“总要让他们看一看做恶事之人的恶果。”

梁清安的内心并不平静，这种场景，总是让她想起在斗兽场任人喊打支使的日子，不同的事情和人，确是同样的处境。

在一些上位者眼中，人不是人，而是供他们玩乐取闹的工具，是攀登通天的梯子。

若不是自己从中逃了出来，若不是因为遇见阿姐，梁清安想，自己说不定早也与这些人一样，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绝望。

成了野兽口中的一块能填饱肚子的好肉。

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她在心中默默许诺。

像是阿姐那般，把恶行公之于众，然后，狠狠地踩死他们。

肩上，小巧的狸花猫抖了抖胡须，绒绒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像是在安慰。

……

收拾了血池，四人继续向前走。

血池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过了血池，遇到的“人”

越来越多了起来。

有谭家的人的，更多的却是连名字都不曾知晓的散修与陌生人。

即墨婵最开始还会痛骂谭家不是人，可后来，几乎是五步一具尸体，愤怒逐渐变成无措。

她抖了抖嘴唇：“梁清安，你说谭家到底杀了多少人？”

“这么多人，他们是人啊！

是与谭淮一样的、活生生的人啊！

怎么敢，怎么能下得去手？！”

最后一句几近是吼出来的。

在大虞，即墨婵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爱民如爱自己，她一直把这句话奉为金科玉律，本以为来了修真界也是如此。

可……人非人，成了牲畜。

“阿婵……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