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双手作揖，微微躬身，“宗主，还望你明察。”

宗主沉思了一会，目光在几人之间流转，最终一锤定音，“此事我自有定夺，不必再说了。”

他看向谢千砚，轻抬了一下头，“去吧，不要让大家为难。”

谢千砚攥紧了衣摆，瞳孔微微颤动，极力在忍耐着内心的情绪。

沈枝意拉着他的手臂，担忧道：“谢千砚…你没事吧？”

“没事。”

他露出一抹苦笑，朝着正前方站在人群中央的苏晚霁扬声问道，“师姐，千砚恐怕不能陪你呆在仙云宗了，你可愿跟我一起离开。”

沈枝意松开了手，脸上染上一抹愁云，总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或许只要走好剧情让男女主he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要过多参与，以免影响剧情发展才是。

她稍微后退了些，静静地看着男二和女主的交流。

苏晚霁今日刚从演武场下来，穿着金色滚边的劲装，十分干练，她的身旁站着时逾白，两人看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听到谢千砚说的话，微微拧眉，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千砚，你我师姐弟一场，你的为人我最是清楚，我相信你不是魔族。”

“若我真是呢？”

谢千砚反问道，嘴角噙着笑意。

他这话一说出口，几个长老都纷纷拿出了本命武器防备着他。

沈枝意瞳孔微微放大侧头看他，只觉得这男二疯了，爱而不得求之不得后变得疯批了。

苏晚霁震惊了一瞬接着冷静了下来，绝情道：“千砚，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定会大义灭亲，超度你的魂魄，你应该知道魔族不应该留在现世危害人间。”

谢千砚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猜到她会这么说了，呼出一口气，“那么我们这些年的情义也不作数了吗？”

苏晚霁偏过头，不愿看他，说的话十分冰冷：“千砚，你去照轮回镜，一切自然会有个结果。”

“我知道了。”

谢千砚低下头。

沈枝意第一次见他这么落魄的神情，之前受伤也没见他这样，额前的刘海挡住了神情，原本飒爽的马尾软软的垂在肩头。

宗主也看不懂这男男女女之间发生了什么，摸着下巴只觉得现在的小年轻之间心思真多，他伸手示意了一下，“谢千砚，去吧。”

沈枝意想开口挽留他，但又觉得自己说可能不合适，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还是看看事情怎么发展吧。

谢千砚站在轮回镜前，漩涡般的镜面顺时间转动了几圈，浮现出了一个影像。

大家屏息着看着这一幕。

“是妖族！”

有人在人群中惊呼了一声，“果然不是人族！”

轮回镜里他半妖的模样暴露无疑，虽然不是青面獠牙，但是半妖的身份也足以让人唏嘘躲避。

他说完后，人群里骚动起来，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我就说他怎么性格这么孤僻，原来根本不是人类。”

“是啊，脾气还不好，他师姐都受不了他。”

“人估计也是他杀的吧，虽然不是魔族，但是谁又知道那股魔气是不是他带来的。”

……

沈枝意想替他说话，嘴里却像塞了棉花一样，不知道从何说起，谢千砚确实是半妖毋庸置疑。

苏晚霁捂着嘴后退半步，似乎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她从来不知道和自己从小相濡以沫的师弟会是一只半妖。

这件事师父也知道吗？

可是她明明最讨厌妖族，当年她偷偷外出嬉戏，回来时苏府已被妖族屠门，后来孑然一身的她被师父捡到收为弟子，她曾发誓今生与妖族不共戴天，可是却有一只半妖从小与她一起生活。

她不敢相信，如果小时候她就知道谢千砚是半妖她会怎么样，可能会杀了他吧。

现在仇恨虽然在心中，但对谢千砚亦有情分，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下一秒被时逾白扶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