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些习惯的打骂就是最痛苦的。

可卫昆和爷奶商量不让他上学了，也能给家里省出一些钱，早些去种地劳作。

他那张长得好看的脸在家里人人厌烦，更别说哭声了。

最后也是哥哥说不让弟弟上学，他也不上了才不了了之。

卫昆这个年龄很难再有人愿意跟他了，再加上他家死过老婆，按村民的说法，怕她来讨债不吉利。

而绝对是他亲生的大儿子成了家里的宝贝，要什么都得给他。

哪怕是给二儿子，不，那个野种讨好处。

家里人对卫星回的称呼也变成了喂和野种。

有了卫暮商的帮衬，卫星回过得苦了些，但好在习惯了。

但脑子不够灵活的卫暮商并没有考上高中，在家种一年地后要和别人出去打工了。

临走前，他交待家里人要让卫星回继续上学。

他学习好，不能被耽误了。

提起学习好，家里人只会更生气。

大儿子像他们，脑子笨学不会。

小野种却随了他妈或者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爸，学习非常优秀。

等到卫星回也上完初中，家里人这次不听卫暮商的，不再同意卫星回继续读书。

卫暮商见劝说和倔强都无效，只得说让卫星回跟着他去打工。

说着打工，却是瞒着家人，用自己的血汗钱供他读书。

不用一起出去的人告状，卫星回没有送回来打工的钱就露馅了。

兄弟两人一起挨了顿打，最后还是没拗过倔强的亲儿子。

只得让卫星回继续读书。

对比以前亲儿子打回来的钱，每次少的那些，卫昆都记在卫星回身上。

在他回家时，晃着发黄破旧的本子说既然想读书，以后不管有没有出息，这些钱都得十倍地还。

书要继续读下去才有更好的出路，他说什么卫星回都答应。

靠着卫暮商和平时的零工，卫星回读完了高中大学，有点闲时间都泡在学校图书馆汲取知识。

没有像样的童年，更没有像样的青春，没有那些别人怀念时，说美好的学生时代。

那是他最难捱的数年。

什么缤纷多彩，什么懵懂心动，根本没有时间。

终于有了正式工作后，他按照约定给家里打钱。

因为工作需要，慢慢攒钱买了便宜的车方便代步，好像一切终于好起来了。

直到卫暮商在工地出事身亡的消息传来，不止对卫家人打击巨大，卫星回也不能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再次看到卫暮商留下的稚嫩孩童，想到哥哥对自己恩重如山，不管怎样，他都会像哥哥以前对他用心一样把他的孩子培养成才。

卫昆和奶奶怕他养一阵子后厌烦，随着时代的进步，养孩子的成本越来越高。

他们生出让他娶了嫂子的想法，在拒绝嫂子的亲近时，他说他只会找成熟的人成家。

还要靠他养壮壮，以前盛气凌人的卫家人终于软了性子。

对他的称呼也从野种变成了老二。

卫昆在老家的厂里工作，自己拿着高额的工地赔偿金谁都不给。

摆明了让他自己养壮壮，可壮壮还小，他要上班没有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