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喜月白衣袍的便是大皇子李易，为人谦逊温和。

那夫人未缓身起来，却是哭声更甚。

另一位身着碧织华锦的贵公子眉宇微锁，侧首道：“已过辰时，九门提府莫不是今日休沐？”

“二皇兄说笑，若是休沐，我等怎会一概不知。”

身后一位蓝白玉带绫罗金冠的贵公子上

前几步道。

问话者为二皇子李晏，其性行极为方正刚毅；应声者便是五皇子李穿林。

说话间一帽顶高耸男子疾步奔来，其袍上金丝缕缕，绘以江崖海浪之纹，一手搀着腰间玉带，一手扶着有些歪斜的官帽，身后跟了几名睡眼惺忪的官兵，匆匆间朝那五位贵公子手作一礼，惶恐道：“下官来迟，诸位殿下恕罪。”

五皇子冷笑一声：“彭都督精神焕发，想来一夜安眠，是我等来早了。”

彭都督面露赧色，一抹虚汗拱手道：“五殿下，下官……”

李易打断其言，蹙眉道：“还是先问问那位夫人是何缘由吧。”

“是，大殿下。”

彭都督仓皇应声，旋即微示身后差役，将那声泪俱下的妇人扶往衙内。

周围百姓未去，在衙前张望，奈何衙棍威立，瞧不真切。

直至那夫人嗫嚅而出，人群还未彻底散去，一妇人上前问道：“娘子，这衙门怎么说啊？可会去帮你寻人？”

那夫人轻拭面颊，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会的。”

而后，步履蹒跚间失魂落魄地朝前走去。

……

夜幕四合，晚风捎来星夜，慕安府早已点上了灯笼。

府内一间瓦砾之下，玉喜将一妇人面上层层粉脂旧褶拭去，露出一张艳丽面庞来：“三娘，今日回来可有尾巴？”

三娘捶了捶腿，笑道：“姑娘放心吧，没人跟来，白日里我从那九门提府出来，在河边坐了许久，拐了好些个地方才回来。”

玉喜笑笑，未作他言。

三娘停下动作，低首婉声道：“姑娘，阿本他……可还好？”

“自是都好。”

玉喜又道，“主子说你回来了可去见她。”

三娘欣喜一阵，随即暗淡下来，苦笑道：“阿本好似不愿见我。”

玉喜一愣，晓得她误会了，笑道：“先去见主子，主子自有安排。”

……

天子足下生出匪患猖獗的传言乃是大昭京都头一遭，街头巷尾沸沸扬扬，家家户户甚至开始紧闭门窗，再无孩童独自上街。

若有幼子顽劣，不顾长辈劝告，欲独自行走于街市，父母便道：“山鬼要捉你去吃了，阿爹阿娘可寻不着。”

一时间龙翔城中已分不清是山匪横行还是山鬼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