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真握紧手上的铁棍，却半刻迟疑，微微皱起的眉似乎在诉说他的困惑。

「金真，快住手！

」

金真清楚地感到，他厚实的身体突地被人从後拼死抱住，对方不断吼叫，「金真！

快住手，再这样，你会打死他的！

」

「哼，那是他活该。

」冰冷而残酷的声音不自觉地从唇间淌出，金真半垂著面孔，刘海将他的上半脸盖住，令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在昏暗的路灯下，他的样子犹如魔鬼或是失了理智的杀人狂。

拥住对方的宋树也感到了这股强烈杀气，他更大力地揽紧金真，不断重复，「不行，你快住手！

不要再伤人了。

」

「……放手。

」金真的嘴唇翕张，简单的词无情丢出。

宋树从头到脚如猛遭雷击，金真仿佛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金真，好可怕……和平日里喜欢逗弄他、甚至亲吻拥抱他的金真截然不同！

这是他的本来面目？宋树这才想起金真是黑道大哥的儿子，但是……

他恐惧地摇头，「不行，金真，我不放手！

你快把东西放下，你爸爸的人来了，我们没事了、安全了……」

金真的动作顿时僵硬，喊他名字的声音仿佛拨云见日，渐渐让他清醒──那，是……老师吗？老师安全了？

为了保护老师，金真方才不惜一切，如果对方真胆敢伤害老师半寸，他一定、一定会亲手杀光他们！

宋树探出一只手，慢慢握住金真捏著铁棍的手，「放下来，我们没事了，真的……」

「……你，没受伤吧？」始终垂脸、表情恐怖的金真终於转头，关切地询问紧抱住自己的老师，语气也减缓下来。

「嗯。

」宋树点头，见到黑衣人撤走金真手上的武器後，才扶著金真走到一边休息。

「真的没受伤吧？幸好金五哥他们来了。

」金真一边温柔抚摸宋树的脸，一边却用凶狠的眼神瞪著那些试图偷袭他的人。

宋树缓缓地扩展自己的视野范围──受伤的人以及金真身上的血。

他不禁揣测，金真一人打伤了这麽多人，那些血也都是金真导致的。

如果刚才他没有及时制止，金真是否真会不顾一切地一棍打下去？

想到这里，宋树不禁瑟缩脖子一下，第一次意识到金真竟是如此可怕的人。

「怎麽了？」注意到宋树的异样，金真的脸逼近他。

「……没有。

」近距离地凝视金真脸上的血迹，宋树的胸口犹有一种窒息感。

他不禁纳闷，金真究竟是怎样的人，他终究会和那些暴力的黑道中人走上一路？打架伤人……或是干更多非法的坏事？

宋树迷茫了，也害怕了。

走回去的路上，他努力逃避金真的碰触。

若是论及他与金真的关系，他可以勉强自己跳出世俗的界定，用身体的快感和心理的欢乐自我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