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祁裕没通知外婆，准备给外婆一个惊喜。

毕业以来，因为工作的繁忙，祁裕差不多两年没回过老家。

这次回来，祁裕准备待久一点。

刚走到门口准备敲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咒骂声：

“你个死老婆子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家那点地够干什么的，你那不孝的外孙现在去了大城市不回来，你还想把地留给他？真是可笑！”

另一道不同的声音嗤笑：“我看啊，她那个外孙是永远不会回来咯。”

一开始的声音情绪忽然平复下来：“是啊，怕不是饿死在外面了，你当大城市这么好混？我估计啊，他现在指不定在哪个桥洞下要饭呢。”

“只能捡狗都不吃的东西吃！”

“哈哈哈哈。”

大笑声传来，却又突兀地断开。

一直没吭声任人说的人突然有了反应，只听一个年迈的声音喊着：“滚滚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伴随着扫把扇动拍打的声音，大门打开。

祁裕拎着满手的礼品和里面的四个人互相对视。

见到外婆

边上的中年女人率先反应过来，她认出了祁裕：“是小裕回来了啊，我们刚刚还跟你外婆讨论你呢！”

她丝毫不觉得尴尬似的，明明前一秒还在说祁裕的坏话。

“你也是，多劝劝你外婆，你说她一个老婆子要那么地有什么用。”

旁边的中年大叔从愣住的状态回神，连连附和：“是啊，那些地荒废了那么多年，我们看得都心疼。”

另一个男人沉默不语，没有搭腔。

祁裕充耳不闻，提着礼品往院子里走。

中年女人不死心，想跟着祁裕钻进去。

“砰”

的一声，中年女人碰了一鼻子灰，祁裕甩上了大门。

“切，真是不识好歹。”

中年女人站在原地嘟囔了几句，不忿地拽着男人走了。

祁裕走进院子，一个老婆婆怔怔地站在原地，扫帚还举在手上，全无刚刚撵人的气势。

祁裕一改方才面对三人的冷淡，冲着外婆扬起笑容：“外婆，我回来了。”

“小裕？”

外婆扔掉手里的扫帚，不敢置信地揉眼睛。

祁裕把手上的礼品放到院子里，给了外婆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时候的他依偎在外婆怀里。

现在的他长大了，可以把年迈的外婆抱在怀里。

祖孙俩抱了一会，外婆依依不舍地放开祁裕。

“几年不见，小裕长高了不少。”

祁裕的视线落在外婆身上，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不是他长高了，是外婆的身躯逐渐佝偻，没法像以前那样挡在他身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