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罗昭接过酒瓶，倒满。

闫筝怔住，看着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而后。

是第二杯、第三杯。

他的眼神并未染上醉意，依旧镇静清醒如常。

只是神态并不纯粹，像要人命的信子，在繁复的灯光里也穿透力十足。

要不是因为在玩游戏，闫筝一定以为他在借酒消愁，还带着点不甘的意味。

后来，闫筝后知后觉地猜到，大概是邓世丞提及往事，又触到了他心底的那根弦。

毕竟，在和他还没离婚的那段日子里，闫筝可是连那个女人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敢触及。

邓世丞比闫筝还要震惊，没想到罗昭玩真的。

他什么也没敢说，只是马马虎虎调侃几句，周围紧接着涌起一阵拍马屁声。

又过了几轮。

众人都没了精神，瘫倒在沙发上。

Cathy见状，把牌收了收，放在酒桌的抽屉里。

邓世丞揉揉眼睛，扯着脖说了几句散场话：“今天就到这吧，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闫筝被吵到，耷拉下来的眼皮终于支棱起来。

她看了眼表，凌晨三点。

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扯了扯南舒玉的衣袖：“醒醒，该回家了。”

南舒玉四仰八叉，喊：“接……接着喝！”

闫筝：“……”

张磷远预料到他俩都会醉成一滩烂泥，早就叫了哥们接应。

闫筝帮着他把南舒玉扶进轿车里：“你们赶紧回家吧，到了跟我说一声。”

张磷远问：“那你怎么走？”

闫筝道：“我打车。”

张磷远于是没多问，带着南舒玉离开。

二人走后，大街上只剩下闫筝一人。

现在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十几度，她穿的毛呢大衣完全不足以抵御寒风。

闫筝只好先返回酒吧避避风，然后抱着渺茫的希望打开打车软件，等待了十多分钟。

果然没人接单。

除了她还没走之外，罗昭和酒吧老板陈铭泽倚在吧台，不知正聊些什么。

闫筝没由来地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在聊什么投资的事——而罗昭本来已经忘了此事，是陈铭泽趁着他还没走，厚着脸皮叫住他，用最后几分钟谈了谈本次见面的重点。

估计是闫筝听得太过明目张胆，罗昭发现了她的存在，淡淡地往这边一瞥。

闫筝蓦地抬头，才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吓得赶紧把目光收回。

罗昭的眼神里看不见丝毫情绪，他只是淡淡把眼神移开，像闲暇之余的四处打量，无意识晃了晃红酒杯。

闫筝脸上发热，站起身又走了出去。

深冬的夜很是厚重，如天地初开时的一片混沌。

闫筝被冻得瑟瑟发抖，看着还在寻找车辆的手机页面，只好再次给许睿打了电话。

还是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