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陌一睁眼，就看到眼前一双眼哭得通红的孩子，守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却倔得很。

“小琛，水，”

沈陌看着那小孩，轻轻叹上一口气，这小孩就是狸猫换太子里的狸猫，如今还丝毫不知情呢。

看着沈宥琛轻轻扶着他坐起身，又接过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他唇边，沈陌也没躲，就着沈宥琛的手，喝下水。

喝完水，沈陌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又看向那个脸上表情不好，动作却温和的照顾着自己的孩子，轻声道。

“小琛，对不起。”

这一句话，对于沈宥琛来说，就是一个惊吓，他张着嘴，一副被吓着了的呆愣模样看着沈陌，好半晌，又使劲揉了揉眼，像是在确认眼前的景象是否是真实的一般。

良久，才哑着嗓子，压抑着哭腔道：“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听这话，沈陌就知道这孩子误会了他的话，就着未受伤的右手，朝着沈宥琛招了招。

沈宥琛看着，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来，脑袋向下垂了垂，以便沈陌能够到。

沈陌伸手，揉按着他柔软的黑发，看着他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叹声道。

“小琛，这段时间，爸爸对不起你，叫你受委屈了。”

就这么一句话，就叫沈宥琛眼中的泪水，大滴大滴的向下淌，本就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还不会掩藏情绪。

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叫他受尽了委屈，现在突然被沈陌说出来，那泪水更是决堤了一般，流个不停。

沈陌扯过一旁的纸巾，为沈宥琛擦拭着泪水，一边哄着，“好了，是爸爸不对，等爸爸好了，你有什么要求，爸爸都满足你，好不好？”

话落，沈宥琛哭得愈发厉害了起来，整个人埋在沈陌怀中，泪水打湿了他身上薄薄的衣物，叫他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沈陌现在左手不能轻易动弹，只能用右手，笨拙地轻轻拍打着沈宥琛的背，像是小时候拍奶嗝一般，力道轻柔。

良久，沈宥琛才停下哭，鼻头都哭红了，等看到沈陌整件衣服湿了大半，这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低着头，不去看沈陌。

“小琛，给我拿件衣服来，”

沈陌看着自己这被眼泪打湿了大半个身子的衣服，觉得有些不舒服。

如今他也算是个伤员，便理直气壮的招呼自己的儿子。

好在，他住院的时候，那些手下拿来了换洗的衣物，也就不用沈陌回大帅府拿了。

不过一会儿，沈宥琛就拿来了衣服，沈陌想要接过，那衣服却被沈宥琛拽得紧紧的，不愿意放开。

沈陌扭头看去，想知道这孩子要做什么，就见沈宥琛抽了抽鼻子，别扭的道：“爸爸，我帮你。”

看着沈宥琛看到自己左手臂时，眼中的心疼，沈陌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这孩子，还是个嘴硬心软的，便也依着他了。

等换好衣物，沈陌又道，“小琛，我不在大帅府，舒萤有没有伤害你？”

一听到沈陌提起舒萤，沈宥琛的神色就沮丧了起来，等听完整句话，沈宥琛眼中的惊讶不加掩饰，半晌，才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