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都市霓虹交织，苏栩无暇旁顾，她侧向车窗外，目光落在虚处。

跟在韩澈身旁，似乎永远无需费神，他惯来思虑周全。

“器脏衰竭，急救转院的话，应该不在普通病区。”

他说。

苏栩看看他，他继续道，“得去ICU那边查询。”

像是全然放心，极度信任，苏栩顺从：“嗯，好。”

果然，在他们问询过两栋楼的ICU之后，于第三栋里，碰见了垂头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顾年景。

苏栩加快了脚步。

“顾老师。”

她急声。

长椅上的中年男人身影无尽低落，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走近的两人。

半晌，憔悴的面容才回过神。

“是栩栩啊。”

顾年景疲惫不堪的声音里满含沙哑，如同一夜老去十岁。

苏栩鼻酸，在他边上的椅子坐下，关切问：“顾叔叔，家里出事怎么不告诉我们呢？”

顾年景听到，苦笑了笑，没说什么。

韩澈在另一侧坐下，道：“顾老师，来了瑞金之后情况有所好转吗？”

顾年景点点头，不高的声调回答：“暂时是控制住了。”

苏栩又道：“那我们能看看阿姨吗？”

顾年景摇头：“封闭病区谢绝探视，只能坐在这里守。

医生每天定点出来一次，告知里面的消息。”

苏栩：“那今天的消息怎么样？”

顾年景道：“今天跟昨天差不多…”

说着，顿下，叹口气，“已经到了中晚期。”

顾年景爱人的情况苏栩先前大致听过一些，刘美云患有尿毒症，只能常年依靠血液透析维持生命，除此之外，唯有肾移植可解。

如果移植情况乐观的话，不仅可免去每周三次的透析麻烦，还能更长地延续生命。

她宽慰：“那便去找更好的办法，无论怎么样，物和堂都会帮助支持。”

韩澈看了眼边上折叠放好的简易毯子，问：“顾老师，您不能离开这里对么？”

顾年景：“对，防止里面有突发状况通知不到。”

韩澈默默点了下头。

刚才来的路上苏栩有讲，顾年景无儿无女，本地无至亲，那么这几天便是无人跟他交接班。

这时苏栩又柔声道：“顾叔叔，我们联系不上您，很担心着急。”

顾年景这才想起来掏手机，一看，黑屏，他说：“忘记充电了。

离家的时候急，什么都没整理，靠着借充电宝给手机续点电，不好意思了。”

苏栩：“没事没事，找到人便好，那顾叔叔，医生现在给出的是什么方案呢？”

顾年景：“尽早排肾|源，移植。

但获得肾|源岂有那么容易，耗时三年都是寻常的事。”

苏栩赶紧说：“有方法总比没的好，顾叔叔您放心，等这边情况稳定了，我们再一起想更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