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东打来的工作电话，有个紧急的会议，必须要他处理一下。

病房门外的顾景程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缓缓道：“我现在走不开，我线上参加，15分钟以后可以开始。”

说完挂了电话，想了想，翻出通讯录，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轻点，发了消息出去。

这一会绞痛的感觉消失了，沈黎才得片刻喘息，听到顾景程回来的脚步声，沈黎撑着坐起来。

“谢谢顾总送我来医院，顾总早点回去休息吧。”

刚才和谢小琴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回去，她可从没想过要眼前的人留下来照顾他。

顾景程微微一怔，浅浅笑了一下。

“怎么，利用完人这么快就要一脚推开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黎解释着，声音有些虚弱。

“我只是不想麻烦顾总，我这里输完液就没什么事了。”

顾景程走到床头柜，倒了一杯热水，轻轻放在一旁。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他问。

沈黎“啊？”

了一声，没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黎脸色蜡黄，嘴唇没有血色，额前有些细密的汗珠，几根发丝凌厉的贴在额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也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一副病殃殃惹人怜惜的病美人模样。

顾景程将外套脱下，随手放到沙发上，解开袖口，边挽着袖口边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的时候，衬衣袖子整齐的挽在小臂上，手里多了一盆温水，拧干了毛巾，手上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最后只是把毛巾递了过去。

“擦擦脸吧。”

沈黎道了谢接过来，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出了些汗，的确是黏糊糊的实在难受。

顾景程又不厌其烦的过了几次水，看她擦的差不多了，才把水端回卫生间倒了，挂好毛巾。

“好好休息，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病房是豪华套房形式，除了沈黎躺的这间，里面额外还有一间给家属准备的。

嘱咐完了，也不等沈黎说什么，就径直进了房间。

喘息片刻，一阵绞痛再次悄然而至，但似乎因为药效的缘故，痛感比此前轻了些。

沈黎也分不出精力来同他争辩，说那些没有意义让人回去的话，兀自躺了回去睡觉。

后半夜，药效上来，痛感消失，沈黎才沉沉的睡去。

一开始顾景程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就怕沈黎有事但他听不到。

中途出来过一次，见她睡着了，眉头舒展，才轻轻的关上了门，不让自己开会的声音吵到她。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沈黎一个人。

另一间房间的门半掩着，探着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床上整整齐齐，没有人躺过的痕迹。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息了屏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旁已经空了的咖啡杯。

沈黎想着，转头就看到从卫生间出来的顾景程。

袖子依旧挽着，昨天平整的衬衫多了些褶皱，眼里有些红血丝，眼底有些淤青。

沈黎看的一愣，这是一晚上没睡觉，是熬夜工作了吗！

“你醒了，还难受吗？”

顾景程问。

沈黎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你是一夜没睡？”

昨晚后半夜，她睡得还算安稳，护士什么时候换的药水，什么时候拔的针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