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凶吗？」

耳边回荡着魈的话语，空一时却不知道如何作答，变成红色的魈他还没摸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希望被说成夜叉一族一贯以强大的力量和凶悍的战斗力出名，还是认为这样是不太好需要改正的……

看着魈认真的神色，青松石一样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其他能被揣摩出来的想法，空用舌尖抵着上颚，孤注一掷地把自己内心想法全盘托出：

“在我眼里，这样的魈让我很安心……也很心疼。”

空绕开了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想知道的，想了解更多的，关于魈的一切，此时此刻，他已经抓住了那一片灵光。

“我一直都知道哦，和足以吞没吞没璃月万家灯火的黑暗战斗、被业障怨念秽物缠绕而远离人群……还有只要呼唤就会来拯救我的魈，我总是想，谁来守护你呢？”

“褪去这层外壳的魈，明明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好的人吧，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说着，空不自觉地抚上少年仙人的脸庞，在银白月光的洗礼下，面部轮廓似乎也变得更柔和起来。

“在这个没有魔物，没有无尽的业需要背负的世界，不需要杀戮，好好休息一下吧。”

红色的魈没有动作，依然静静地听着，不知从哪一个字开始，空感觉到那双锐利的青色眼瞳化为了青山碧水，仔细看不含任何的杂质，煞气和业障带来的隐隐压迫也消失了，懵懂天真像正在理解复杂感情的孩子一般。

过了半晌，魈似乎把那直视着他的金色眼眸中所有东西全部收纳以后，才慢慢地垂下了脑袋。

“好。”

一个字，虽然知道魈听进去了，但是到底答应了哪一个，还是说，全部？

空刚收回手，就看见眼前的魈提起嘴角，浅浅的，露出了一个弯曲的幅度。

少年面容的仙人的脸自然也是精致小巧的，过长过多的头发一披就更显得稚嫩，长年累月的威压让人经常忽略这一点，而这时的空却完全体会到了这一层感觉。

那张占据位置不大的粉色薄唇下压着抿起，比三月飞散的绯樱动人一万倍。

他笑了。

后知后觉的空已经完全沉溺于这一景色中，每次看到海灯节固执孤独的站在无人高处眺望璃月的魈、身负重伤严厉地警告别人不要靠近的魈、还有层岩巨渊差点牺牲自己的魈，他的心中就一阵抽痛，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侵袭全身各处，刺骨的寒凉沿着神经攀上脑髓。

因为这么多年，魈都是这样，一个人，孤独地战斗着。

他也会想，会不会存在这样的一个结局，魈不在会被业障侵扰，夜叉能也不尽是悲惨的宿命。

“怎么不动了？”

红色的魈伸手想摸一摸定在原地不知道想着什么开始走神的空，在即将要触碰到的一瞬间，一阵红光闪过。

——形象改造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