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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塔山脚下今天是7月15日中元节,小弟已经让道士招了魂,再也不是孤魂野鬼了,不需要去祭奠了。
但是老妈的心中还是过不了这道坎,而且准备了三牲祭品,要去祭奠小弟洪振国也不好说什么,昨天才送了灵,今天还要去祭奠。
一家就围绕着他转算了只好叫韩子玲陪老妈去,自己还要和洪振中爸爸把账结一下,欠他多少钱,自己心中要有个谱。
人家记你的情,你也不能让人家吃亏医院里老妈花了不到两张“大团结”
,主要是纸扎和这几天的伙食费。
纸扎的不算贵,总共才不到500,伙食费也不多,就500多一点,也就1000多一点吧,衣裳棺木,500也没用完,总共就1500多一点可这是洪中国将近5年的工资,总不能5年全家人不吃不喝去还这笔账吧。
再说,你让人家等5年后才向你要债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洪振国这下又压力大增。
尽管还有何小龙爸爸那里有一点指望,但他不会去催讨的,他必须想办法开源了塔山脚下,成了他第一个进军的目标,去开垦荒地,栽种烟叶。
他跟爸、妈和子玲招呼了一下,“你们大家去小弟的坟上烧点纸钱,我现在开荒去了”
扛上铁镐锄头,一个人来到塔山脚下却见荒草遍地,一片凄凉的景象,放眼望去,这才刚刚入秋,枯黄的野草似乎在诉说着岁月中传下来的故事。
风中摇曳的枯草和只有光秃秃枝条的灌木丛,就好像一双双无助的手臂,让你去拉他一把空荡荡的鸟巢则静静的屹立在枯枝上,也见证了这片草地的变迁。
在荒芜中沉睡,记录着枯黄的野草在风中萦瑟、摇曳的舞姿,也似乎在哀悼逝去的过往这也是山脚下这片土地在哀叹,在孤独中彰显他的威严静谧的草地也带给洪振国心灵的宁静和一丝惶恐,这是渗透沉默的草地带来的神秘,在向洪振国诉说着更加悲痛的过往,让他听到了这片土地的心跳洪振国在一稿一稿的开垦着,开出了大约一分地的面积,他就用锄头去平整一下回家吃了午饭后,他又来继续开垦。
直到暮日的余晖洒下,眼见夕阳渐渐沉落,洪振国还没有停止开垦大概有四分地的面积,已经挖向了这片草地的中央,他只感觉自己的铁镐开挖的土地越来越蓬松了铁镐一下去,似乎挖在一团棉花上。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用锄头把这片长得特别高的枯草扒开,用锄头就可以翻挖下面的土层,用锄头认真的扒挖着草地下的黄土陡然间,一根冰冷的白骨露了出来。
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的确是一根白骨他在高中学医时学习了人体解剖,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这是人的小腿上的骨头。
这白森森的骨头是哪里来的?他突然想到了一首诗:“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者尚为仁,死者何须行?”
这森冷的白骨,是无声的寒风,就像升腾起了满天的血雾,这逝者的灵魂却是炽热的,也是不灭的他赶紧用黄土把白骨盖好,拿起铁镐、锄头回家了他要打听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地底下发生了什么事件回到家中,询问了自家的老爸,老妈,都不清楚只是听说那地方曾经是一个被山洪冲刷的大深沟,后来一夜之间填满了黄土,那里山洪再也没有冲下来过大湾里七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也不多,也没有什么关于这块地方流传下来的传说,只是几十年来人们都不敢到那个地方去许多人只要进了那片草地,就觉得背后有一股森冷的寒风吹来,连那个地方的草就是把牛放到那里,都不到旁边去,没有牛去吃那里的草。
放牛的人更不会牵着牛进去吃草。
山里就是柴草多,遍地都是可奇怪的是,这里的灌木长到一丈多高就自然的断了,长不大这些怪现象就更少有人到这片草地来了,那里也就成了一块无人问津的公有土地,划归他们红湾大队管理洪振国隔壁生产队还有一位八十六岁的冯奶奶,他就决定连夜去拜访这位老人,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情的始末。
趁着十五的月色,洪振国踏上了求知的路冯奶奶是一位孤寡老人,老伴20多年前饿死在家中,自己就一个人过生活,还好她生活还能自理,靠五保度日。
来到老奶奶家,老人已经吃过第二餐。
十几年了,她都是一天只吃两餐,两餐也不定时,什么时候感到肚子饿了,她就去烧点吃的洪振国前来当然不会空着手,他带了一包白糖、一条大糕和几斤饼干,敲开老奶奶的门,放下自己的东西扶着老奶奶坐下,握着老奶奶那松树皮一般的苍老干瘪的手,望着他满头银发,脸上的皮肤刻印着岁月的痕迹,但他精神矍铄,依旧耳不聋,眼不花眼中充满了智慧和慈祥。
从她的目光中,洪振国感到了神定气闲的精神力量,!
可冯奶奶每一条深深的皱纹里,好像都在诉说着沉甸甸的岁月故事,瘦削而娇憔悴的脸庞上,显然被岁月的沙石侵蚀了,是那样的沧桑而沉重洪振国简洁的聊到了他山脚下的那一片草地,老奶奶神情紧张的望着洪振国,“你怎么提到了那个地方?传说是一块极阴的地方,很多人不敢到那里去。”
洪振国趁势追问,“冯奶奶,您可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冯奶奶静思片刻,娓娓道来,“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我公公说过,那是1942年,日本鬼子占领塔山的时候,我公公也被抓去修碉堡,跟他一起被抓的5个人,就他一个人半夜偷偷的翻过塔山,从背面的悬崖上,攀着绳索爬下来了。”
冯奶奶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我公公逃下来以后,就跑到大山中一个小山洞里躲藏了起来,每天就靠早晚到山中摘点野柿子等野果,度过了半个多月,实在坚持不住了,这才回了家。”
冯奶奶眼眶里沁满了泪水,“半个月过去,他那些同乡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直到日本鬼子被赶走,他去塔山寻找时,才发现他山脚下的那条深沟不见了,沟里填满了黄土。”
冯奶奶望着洪振国,“我公公到这时候才估计他们几人,是被日本鬼子丢进深沟里,被黄头土埋起来了。
“反正也没人看见,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快40年了,也没人到那里去过,都害怕那里的阴风,去过的人吹了那里的风后,都会生一场小病。”
洪振国这才明白,那里之所以这样荒凉,是没有人到那里去,那么这挖出的人骨头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洪振国又问冯奶奶,“奶奶,那被抓的几个人都没有后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