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那本书是和周雅雅眼睛一样的广阔深邃宇宙般的蓝色，可那天看到那本书只是普通的黑色。

不对，为什么他记忆里的周雅雅眼睛是暗蓝色，周雅雅的眼睛明明一直都是黑色。

记忆里的他到底为什么会杀周雅雅？这也不对，那个周雅雅是披散的长发，他认识的周雅雅总是把头发扎起来，很少有披头发的时候，而且周雅雅现在是短发，不是长发。

‘唔——’

破碎的信息充斥着大脑，徐毕归头发凌乱挡住眼睛，他弯着腰，手死死按在胸口，可这样做也缓解不了他内心的暴虐。

隆起的被子还维持着那个幅度，被中的人却突然消失，宽敞的房间里只有满地的黑色。

在庞大的黑色中，一团金色格外显眼，黑色发现自己珍宝掉落了，蜂拥上去团团围住金色，让金色再也无法流泻出一丝光芒。

鹿爻正在大脑高速紧绷的做事，突然察觉到空间有异常的气息，她还以为是监狱里的人闹事，仔细一看却发现是徐毕归。

‘看到’徐毕归变成吞噬体团成一个大球，不停的在房间里冲撞，她扔下笔就移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

鹿爻勉强站在一个没有吞噬体的角落，皱眉看着满地的吞噬体。

大球顿了一下，下一秒，鹿爻被人形的徐毕归抱住。

鹿爻刚想推开他，就听到他道：“周雅雅，你需要我吗？”

什么意思？

鹿爻的手顿了一下，这次她听出了徐毕归的迷茫。

她放下手，一动不动的任由徐毕归越抱越紧，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徐毕归心很乱，在那些突如其来的记忆和他自己的记忆里，周雅雅总是在忙，总是在做事，她的眼睛里有太多的东西，极少停留在他身上。

原本他以为自己在帮周雅雅，可实际上，周雅雅根本不用他帮助，他不知道周雅雅到底在想什么。

徐毕归：“你一个人就可以对付所有的人，我受伤了还需要你来照顾，我就是……”

他想到了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一个词，“我就是累赘。”

“我还把你推吐血了，看到你的血的时候我想吞噬了你。

那个姓苏的女人说你会死，我刚才看到了，是我杀了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伤害你，我不会伤害你的。”

听着徐毕归略为混乱的话，鹿爻的表情难得震惊到失去控制。

徐毕归竟然一个人思考了这么多东西，还是反向思考，没顺着他自己的心情思考下去，太难得了。

不过他现在这么想，那她之前说的话不就白费了吗？才几个小时而已啊！

！

！

徐毕归这是因为没有帮到她自闭了？可他已经帮了她很多了啊。

鹿爻的心情很复杂。

至于徐毕归说杀了她的话，她完全没在意，以为徐毕归是因为‘恶疾’暴走的事做了噩梦。

徐毕归察觉到鹿爻的沉默，加大了抱她的力度，继续道：“周雅雅，你要我吗？”

鹿爻：“……”

“首先，我要纠正你的想法，我不是被你推吐血的，我那时候和你一样中了恶疾想吐血而已。”

鹿爻冷静道：“至于你说你想吞噬我，应该是当时你身体里有‘恶疾’，恶疾想吃我，不是你想伤害我，至于你说的需不需要你……”

鹿爻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她心里也迷茫。

她并没有两性的经验，上辈子唯一明确对她表白的人是李琮，可李琮只是和她擦肩而过，在她记忆中留下了一个烙印就没了，紧接生病、痛苦煎熬到等死，又来了这个地方。

光是想着怎么活下去就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其余的她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

她需要徐毕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