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炎？”

还是那一一成不变的白衣，他就像是一位温谦素雅的公子，白发银瞳，全身上下都散发柔和的白光。

像被遗落在世间的神明，哪怕站在黑暗中，也是一眼就能被人所看到的耀眼存在。

就如水清璃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折翼的天使，被锁在深渊，他是那么可怜到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同情。

仿佛万伏电流从身体上流过，水清璃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连身体断了经脉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全身上下，只有细碎的颤抖。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的水清璃曾经的噩梦就是将他囚禁千年的世王，那么在他原本那个世界里，他的噩梦，就是这位带笑站在他身前的白衣男子——黎炎，一个十恶不赦的天生坏种，擅于蛊惑人心，擅长伪装的恶魔。

他，是比十阶更可怕的存在。

“不可能，”

水清璃尽量保持自己的理智摇了摇头，“我不可能会在这里看见你。”

就算在原来的世界里，黎炎也已经死了，并且，还是被他亲手斩碎的元神，他不可能还活过来。

梦，一定是梦。

就像他刚杀掉他的那些日子里，每日每夜噩梦缠绕，黎炎老是阴魂不散的扰乱他的梦境。

久不曾梦见这个恶鬼了。

只希望这个梦，能赶紧醒过来。

“真伤心。”

黎炎蹲下身子，视线与水清璃跌坐的高度齐平。

抬起一根细长的手指，黎炎勾起水清璃充满了破碎之感的苍白下颚，“你知不知道当我认出你那一刻，我有多高兴，我兴奋到难以自持，想立刻就拥抱你，可是你呢，看到我给出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是不是，我若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都已经忘了我了？”

水清璃被他勾着下巴已经产生了生理性的不适，他撇过头，抵触黎炎的触碰。

冰冷道：“如果你是来杀我的，那你动手吧。”

只要不是被孟艺控制的梦境中，死了他就能很快醒过来。

黎炎的手还呈勾着他下巴的姿势，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而后又变态的微笑起来，“你说什么呢，我那么爱你，喜欢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杀掉你？璃，你这么说太让我伤心了。”

听到黎炎这话，水清璃一嗤：爱？一见面就把人弄到经脉尽断的爱，他可承受不住。

他回头过来，看着黎炎一双蓝眸里是更深的冷漠，“别在我面前说这么多恶心的话了，黎炎，你若不趁此杀了我，我会再次杀了你，无论你在我的面前出现多少次，我都会杀了你。”

他决绝的话语，让黎炎的心狠狠一颤。

曾经，水清璃对他挥剑，早就被风化腐蚀，被岁月洗涤掉的记忆，一瞬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黎炎忽然痛苦的抱着头，“你还是这样，你对我永远只会这样吗？”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甚至在遇见你之前，没伤害过一草一木，就这样被封印，被关押，被你们定下莫须有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