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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那个小医馆的郎中,半年前接待过贺笺笺。
而贺笺笺买的,正是骨酥。
贺笺笺跪在他面前声泪涕下,直言不讳的哭诉着自己爱而不得的郁郁,说着想将骨酥用在他身上的意图,但还没付诸行动,就出了韩墨的事情,让她苦不堪言。
但事情发展到如今,她的种种可疑行径已经可以让人判断。
半年前,他拒绝了纳她做侧妃,让她觉着是因为白知夏,所以才要对白知夏下手。
成了,白知夏身败名裂。
但即便不成,与韩墨的拉扯,以及塑玉居茶盅里的骨酥也都能叫她有口难辩。
但韩墨提前离开让贺笺笺心里发慌,失了分寸的阻拦,想要从韩墨嘴里问出些什么,才反倒害了自己。
而如今让他烦躁的是,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贺笺笺做了让他最憎恶的事情。
心怀歹毒,满口谎言。
若是旁人,打也好杀也罢,或者至少也该落得白知夏从前那般的下场。
但贺笺笺……
贺韫为他而死,他答应过贺韫,要好好照顾贺笺笺。
贺笺笺是他背负肩头,不可抛弃的责任。
而即便抛开这些,总还有些晦涩难明的缘由。
哪怕那些记忆让他觉着久远陌生,甚至有些疑惑,但终究因为那些,他对贺笺笺,做不到真正的心硬。
而在这场事故中,对于白知夏而言,是一场无妄之灾。
她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遭人构陷,背负冤屈,甚至承受了他半年之久的淡漠,以及看似无意的惩罚。
新婚夫妻,陆晏不觉着他们会有多深厚的情谊,但他们终究还是夫妻,这让陆晏明白,或许对于白知夏而言,让她受到伤害最深的,是他的态度。
所以如何权衡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世子妃怎样了。”
“说是昨儿受了寒,有些发热。”
“塑玉居……现下如何。”
陆晏问这话的时候有些艰涩,他自幼生长的晋王府他心里清楚,在他下了世子妃患病须得静养的命令后,白知夏在晋王府的处境就极其不好。
鹿鸣这两日跟着主子,自是知道主子心里想的什么,于是他斟酌着回道:
“左不过,这半年里一直都是这般情形。
只是从月余前,爷让世子妃静养后,塑玉居就格外清净。”
清净的那些下人们都几乎不去服侍了。
陆晏攥了攥手里的文书,但上头的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他到底还是起来了,出栖迟馆的时候,又飘起小雪,垂花门正要落锁,守门的见他来了,各个都诧异不已。
塑玉居确实清净的很,才这个时辰,整个院子就黑漆漆的了,甚至院门处都没人看守。
陆晏就这么长驱直入的进了小偏厅,穿过外稍间,立在寝屋门口的屏风外时,正听着里头白知夏低低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