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瞳孔微微一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

“……是哦。”

泉泽面对他的疑问沉默了很久，随后温和的笑着仰起脸：“啊啊，一想到回去之后前途一片黑暗，我都有点想赖在这里不走了。”

卡卡西和鹿丸同时一惊，鸣人明显还没完全明白：“……哎？”

随后他又一惊：“难道说……那个时候……？”

tbc☆、“是啊，就那一次我跑出去。”

他现在彻底破罐子破摔了，抱着‘反正这个世界的人一点帮助都不能给他，干脆全说了算了’的心理，泉泽毫无隐瞒：“眼睛直接被挖出来了，超疼的——右眼被养起来，左眼被不断的实验着，这两天明显右眼被什么人带上了眼眶……真让我赶到恶心。”

“卡卡西不用担心，带土给你的时候他是自愿的，灵魂也不像我这样是生魂出窍状态，不会有什么感觉，我只是恶心眼睛被团藏带上了。”

泉泽伸手捂住右眼：“真是太恶心了，偏偏又神神秘秘的用绷带遮住——真亏的他也知道不能明目张胆的亮出来。”

安抚人的话说的太过熟练。

卡卡西感叹少年对他的熟悉，一面又忍不住心疼这个明明才只有十多岁，却已经承担了不少悲伤，经历的甚至比他当年经历的还多的少年。

“其实最让我生气的并不是他把我的眼睛挖出来了——毕竟我这个人，经常一不小心就把眼睛玩瞎了，没了也就没了吧。”

泉泽忽的又笑了，咬着牙强行笑出来的：“但是，为什么，我在一众写轮眼之中，感受到了我父亲眼睛的气息？！”

是了，就在他来到这里感受到眼睛没了之后的半个月，连在他父亲身上的神念消失了。

也就是说，宇智波明已经死了，所以谁会在乎一个死人的眼睛究竟去哪了呢？哪怕他是一个宇智波。

他唯一的直系亲人也没有了，甚至尸骨不全。

“所以你很为难吗？”

空气沉静许久之后鸣人终于开口：“为难究竟是站在村子这一边，还是家人这一边？”

“不是。”

泉泽却是摇摇头，十分坚决的否定了：“我肯定是站在家族这一边的，但要和思想保全家族就必须要依靠村子，所以宇智波必须融入村子，不然你们这边的宇智波就是我们家的下场。”

“我明白的，太明白了，一个家族那么大，所以小部分人的痛苦就显得不值一提，所以一个村子里也是一样的。”

泉泽长出一口气，眸子已经重新变作纯黑色，空洞的像是无底深渊：“我只是累了，也十分心寒而已。”

泉泽微阖上眼——大长老说服族人让出带土的眼睛与木叶缓和关系，母亲选择赴死维持这段关系，父亲尊重母亲的决定也一起去了，自己拼了命的把四代和玖辛奈救下来也是为了这么一份纽带。

但是团藏冥顽不灵不说，三代目自从老了之后就开始念及旧情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团藏面前退让。

明明团藏眼里对于火影之位的欲望已经不能掩盖，明明他所做之事三代并不是一无所知，但他依旧选择了退让。

他记起以前网友们讨论之时说的鸣人住在那么小的房间也就算了连牛奶都是过期的，也记起他们说明明是英雄之子却完全没有这种待遇还不得不隐藏身份。

糟老头子！

一个两个都是糟老头子！

泉泽长叹一声，把腿从椅子上放下来，抬手揉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我现在就走，满意了吗？”

他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一个‘神行千里’瞬移到佐助家里，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神行到村外——他很累了，疲乏厌烦到连告别都不想好好说，直接将三辈子近百年的礼仪抛至脑后。

三辈子了，他还真的是头一回这么心累。

为什么总有些人要问出老子的小秘密呢？在这样下来我前两个世界的马甲怕不是都要捂不住！

想到这里泉泽打了个激灵，捂紧自己的马甲迅速溜到贺楠川——这里已经没有他们宇智波的贺楠川神社了，但人始终也不多，周围多多少少还散着些地缚灵，他打着伞慢悠悠的晃过去，听着周围亡灵们或憎恶或感叹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望着面前断了只手的中年男人开口：“当年灭族的，不只是宇智波鼬？”

“是啊，那个手法，怎么看都不是啊。”

男人耸耸肩，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是个带着虎纹面具，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家伙，鼬啊……只亲手杀了父母而已，我死的比较早，看完了全程。”

“话说回来，你，能看见我们啊。”

他这时候才终于看清了泉泽的样子，十分惊讶，“那之后也有快十年了，居然有人能看见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