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阳的问话，那小哥儿瑟缩了下小身子，头埋得更低了。

牙人陪着笑脸给萧阳解释“回举人老爷，这小哥儿从小被自己爹姆卖给了人贩子，那人贩子又转手把他卖给了一个开院子的老鸨，当时小哥儿才五岁，那老鸨就留着他在院里学习，准备十三岁就开始让他接客的，谁知这个小院前不久得罪了贵人被查封了，里面的小倌，接过客的就直接转手卖进青楼，这种没接过客的就到了牙行，准备卖给人做小侍。”

原来这里的妓院，都是经过官府登记走了明路才能开的，而有些老鸨却会私下租个小院，从人贩子手里买人，做起卖羊头挂狗肉的生意。

明面上说的饭馆，实际却是妓院，若是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若是被查处，老鸨自己都要被沦为奴籍。

苏莫看着一直瑟缩在一边的人，想到的却是那次跟萧阳去县城看到的街头卖艺的小哥儿，两人都是小小年纪就要被迫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上次卖艺的小哥儿他帮不了他，但是这个或许阿阳可以，想到这里，苏莫走上前去，站在小哥儿面前，弯下腰跟他对视。

“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那小哥儿被苏莫这么盯着，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怔楞的看着对方，小声的道出心里的渴望“我…我不想做小倌。”

苏莫听到这句，眼泪差点就出来了，做了阿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了解什么人可以这么狠心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好。”

苏莫忍不住抬手在他脑袋上轻抚了两下。

转身看着萧阳“阿阳，我想把他带回去。”

萧阳难得听到苏莫跟他提要求，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你看着觉得好就行，反正他只要个背景音乐，能弹就好。”

转头对着一边的牙人问“这个小哥儿我买了，多少钱？”

“回老爷，这个小哥儿比较贵，要四十两才能买。”

那牙人眼见生意谈成了，高兴的给萧阳道。

“这么贵？上次买了四个，加起来还没那么多呢。”

萧阳皱起眉头，难道是他太大方想占他便宜？“不不不，爷这怎么能一样，这小哥儿是以小侍的身份卖的，都是买回去贴身伺候爷的，自然是贵些，一般小侍都是三十两到四十两，这个会弹琴会唱曲的，就更贵了。”

那牙人看人皱眉，立马哈腰解释。

“行吧，你把他的身契拿来吧。”

几人从牙行出来，苏莫就一直牵着杨柳的手，杨柳就是萧阳刚给小哥儿取的名字，几人坐着马车先回家去了。

萧阳知道苏莫心里挂心孩子，不愿意在外面久呆，而且杨柳刚来这个家，也需要先回去安顿。

这小哥儿太小，一个人住外面也不行，还是得带回家去。

一行人刚回到家，就看到苏黎手里抱着孩子冲了出来“阳哥你们回来啦。”

小冬跑在苏黎身后无力道“二哥你慢点，一会阳哥哥看到了，又该说你了。”

等到两人走到近前，果然看到萧阳已经黑着一张脸了，苏黎赶紧放慢脚步，偷偷吐了吐舌头，“阳哥。”

“我早上出门还跟你说什么来着，你又忘了是吧。”

不管自己说多少遍，这人就是该跑跑该蹦蹦的，心脏脆弱这都要被吓出毛病了。

“呵，记住了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看人这没心没肺的样，萧阳实在拿他没办法了。

“阿阳，以后我会在家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