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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去。”
闻沉渊随手取过街边小摊上的两包荔枝糕,丢了些碎银过去。
顺势便递过给她一包,“三月里的荔枝糕可不多见,尝尝味道如何。”
虞归晏瞧了瞧笑得开怀的少年,接过他手中的荔枝糕,迟疑着道:“你是因为”
犹疑间,到底没问出口,只道,“我没事的,你去忙自个儿的吧。”
闻沉渊捻起一块荔枝糕,朝着她摇了摇,笑着道:“我知道你没事,我只是想走走而已,现在街上多热闹啊,我跟你逛逛再回去。”
她道:“我其实不是下来逛逛的,今儿随我出来的扈从与我走散了,我想再去客香居瞧瞧。”
“也好啊,我随你一起,此处到客香居挺繁华的。”
闻沉渊道,“若是我不跟你一起,你一个人怕是也找不到客香居吧?”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闻清潇戴这块玉佩是因为玉佩是闻氏身份的象征,不是他已经暗恋女主还敢跑闻沉渊的话已是说到了此处,她自然再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便往城南那头的客香居而去。
他们离开客香居已是有几个时辰,现如今天色都暗了,可往常歌舞升平的客香居先下却是静悄悄一片,往常贩卖物品的小贩也搬到了远远的桥头,客香居外围更是层层把守,俨然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两人对视片刻,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难不成镇南王一行人还没离开?闻沉渊倒退到瞧得见客香居的桥头,有老妪在卖灯笼。
他买了两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大娘啊,你可知道这客香居今儿是为何不开门吗?”
老妪望了望那头,直叹气:“今儿上午官老爷就派人围起来了,我们这些老百姓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那客香居不开了,买灯笼的人都少了不少。”
叹息完,她又道,“那客香居怕是得罪了什么贵人,官老爷把客香居围起来不久,后头又有神仙似的官老爷进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哩。”
“神仙似的官老爷?”
老妪蹲着身子整理小摊上的灯笼:“可不是吗?那官老爷穿着白衣衫,好看得紧。”
闻沉渊大概晓得了老妪口中之人是谁,便与她道了谢离开。
他走回虞归晏身边,把买的灯笼递给了她一盏:“镇南王还在客香居,里头的人也被困一天了,你那小厮还在里头?”
灯笼骨架由碧竹削成,骨架上头糊着绘着图案的透明浆纸,里头的烛火跳动,浆纸上的山水随之起伏。
风一拂过,甚至还能隐隐嗅到那未散的清雅竹香。
虞归晏接过那灯笼:“我也不确定,起初是我听见外间嘈杂,叫她出来瞧瞧。
后来乱了,我出来也找不见人了。”
闻沉渊沉吟须臾,道:“那我们便先在客香居周围找找,要是没找到,再想法子。”
两人为了不引起围守客香居的顾氏暗卫的疑心,只装作想来客香居宵夜却败兴而归的人,一面不停地在絮叨,又一面注意着周围的人,直到瞧见客香居偏门侧对面蹲着的那人,虞归晏彻底松了一口气。
等到闻沉渊回到齐王府,已是深夜。
他没急着爬墙,而是耳朵靠在墙上,听了好一阵里头的动静,确认里头没多少人在走动之后才唤来了小白,取下他挂在他身上的两壶酒,狠狠蹂躏了两把它身上的毛:“还记得给我的酒带出来,算你识趣,就先不扒你的皮了。”
他一个轻跃,干净利落地翻身上墙,背靠在杏花树上,打开了酒壶,畅快地喝了一口杏花酿:“今夜总算是逃过一难了。”
待得饮完了一壶酒,又吹了许久的凉风,少年方才翻身下墙。
那杏花酿香醇浓郁,初时不醉人,可后劲却十分足,他喝完后吹了许久的凉风,反而把那股子微醺感给吹了上来,连带着下墙后眼前都有些晃晃悠悠的,甚至还起了老顽固的幻影。
闻沉渊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昏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些:“想什么不好,怎么醉了还看见老顽固!”
齐王站在那厢已好些时辰,就是为了捉这个混球,又听到了闻沉渊的醉言,气得手颤到直接把手上那叠宣纸砸到了闻沉渊身上:“闻沉渊!”
宣纸的冲击力没多大,完全不足以让闻沉渊清醒。
倒是齐王那声怒喝,他陡然一个激灵,眼前的玄色身影骤然清晰,不是他今儿个要躲着的齐王又是谁?闻氏家风清正,素重君子之仪,齐王身为闻氏家主,向来修身养性,涵养极好,从未与人旁人红过脸,现下却是压抑着音调之下还是扬高了声音,可见是被气得很了。
那叠宣纸砸在闻沉渊身上后便纷纷扬扬飘落而下,正是昨儿夜里他被罚跪祠堂时抄写的《礼记》。
那宣纸的起初几页是老老实实的《礼记》,后头却扭曲着成了乌龟猫狗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