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燕说：“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该怎么抓就怎么抓。”

那边却生怕领悟错了意思，又补问了一句：“这事跟林……有关吗？”

这样的问题应该去问林建新，闻燕这边刚挂了电话，林建新不想承认是因为心力憔悴，他宁愿承认他是被闻燕气晕的，晕之前他听见季尧狼嚎了一声：“林少！”

就跟他林建新不是晕了，而是死了一样。

他不想死，但他醒了很久都不想起来，不想睁开眼，直到他感觉他的边上好像还有一个人。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一个女人，光溜溜的，绝对不超过二十岁的女人，准确点说，就是个小姑娘伢。

他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这事肯定是季尧做的，只有季尧才会做出在一个刚死了老婆的男人床上放女人的事。

然后……他也是光溜溜的。

对于这样的情况，林建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的必要，穿上衣服，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在关上门之前，他听见那个小姑娘伢叫了一声：“林二少。”

一个让林建新久违的称呼，他上面还有一个大哥林建成，所以在他升入初中到他在澜大读大一的那段时间里，通常人都叫他林二少，等到他从帝都回来后，林建成继续读研考博，他进了机关，通常人就都叫他林少了。

这是一家酒店，林建新从酒店出来后，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才勉强判断出这个地方应该是澜大附近，曾晓白的灵堂设在殡仪馆里，他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被人弄到这么个地方来。

伸手招了一辆的士去殡仪馆，的士开出去没多久，司机的手机响了，响了很久，司机都没有接，林建新有点烦，他说：“不想接就挂了，吵！”

结果司机乐了，说：“这话说的，我哪里用的起这高级货。”

高级货？林建新觉得他脑子有点问题了，居然这才发现声音是从他的裤子口袋里传出来的，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nokia3310。

难怪他刚才穿裤子的时候觉得裤子那么重！

这个手机是林建新十多年前用的，拿在手里，看着黑白屏幕上闪动的“条子”

两个字，林建新直觉是那几个混蛋又跟他在玩什么见鬼的事。

不过他还是把电话接了，马上就听见陈青杨在电话里说：“你跟爷还没完事？差不多是时候了，赶紧回来。”

然后也没等林建新说一句话，陈青杨就已经挂了。

林建新看着黑白屏幕上通话结束过后，居然出现了20000908的显示。

而接下来更让林建新有点不敢相信的是，透过的士的车窗，他看见了一间看起来有些老的商场上挂着“澜港商场”

的牌子，就林建新所知，这间商场不知道是01年还是02年就被私人收购，翻新后改名叫时代广场了。

林建新觉得，就算曾晓白忽然死了导致他发了点疯，脑子有点不清楚，但这样玩他确实有点过分了。

有些事情你不想相信，但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林建新翻出他的钱包，发现是高中的时候季尧送给他的那个金利来，他的钥匙圈上挂着的钥匙没有他自己家的，只有他爸妈家和澜大附近那间大一被他们用作宿舍的小复式的。

而他也才发现连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对，至少那件格子衬衫肯定不是夏凡做的。

站在殡仪馆的门口，周围是各式哭喊着的不认识的人，从某辆车子的倒车镜里看到他自己那张明显年轻了的脸，很好，至少他还是林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