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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脸色有些难看,僵硬的笑道:“大老爷的提议自是好的,只是屋里还有个平儿,这丫头跟了我多年,我还说趁着我有了身子让她伺候二爷,若能因此再得个一男半女的,岂不是喜上加喜。”
邢夫人哼了一声:“你想的虽不错,可平儿都收房几年了,至今也没见动静,难道为着让她生孩子,琏儿还不许再收房了?
你看看外头哪家的爷儿们不是三妻四妾,进进出出一堆人伺候着,琏儿跟你成亲也有好几年了,屋里除了你就是平儿,跟个和尚庙似的,难怪他总惦记着到外面偷吃。
你稍微把手松一松,屋里给他多放几个人,你看他还惦不惦记外头的,总这么管着,他没脸面,你的面子就好看了?”
王熙凤低下头,暗恨的咬牙,却也只能应着:“大太太教训的是,以往我也给他说让他多放几个人在屋里,平日里他不在,我们姐姐妹妹多热闹,可他总也不给话儿,大太太不知道二爷的脾气,我若不经他同意把人领回去了,他反倒要不高兴,我也是难做。”
邢夫人冷笑一声,压根不信王熙凤的狡辩:“你也别拿这话我来堵我的嘴,你就把人领回去,他要有意见你让他来找我,我跟他说。”
王熙凤捏紧手里的帕子,使劲儿压着心里的怒火,只是语气却不如之前那般客气了:“也请大太太体谅,二爷有二爷的脾气,不经他同意我可不敢私自做主,等我一会子回去了先回了二爷,看二爷喜欢他自会亲自来领人。”
贾琏毕竟不是邢夫人肚子里生出来的,况且邢夫人自己在贾府便不怎么说得上话,见此也拿不住王熙凤,只能冷着脸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毕竟王熙凤肚子里如今还怀着孩子,果真出了什么事,邢夫人也担待不起。
只得又放她离开,黛玉等人坐不住,跟着赶紧全告辞了。
这两天秋高气爽,秋风吹得很是舒服,史湘云和贾探春起意去放风筝,不然大家总待着把骨头都待懒了。
其他人也都赞成,众人闹闹哄哄跑去让下人扎风筝,贾宝玉也腻着她们,黛玉只让她们先去玩,自己要送林璋玉上学,一会儿再过去。
而这头王熙凤回到屋里还有些气咻咻的,平儿不解:“奶奶不是去看大老爷,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王熙凤有些烦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也是不争气,如今我有了身子,还说你好歹跟了我多年,趁着这功夫好好伺候伺候二爷,把他拴在家里,若你果真也能怀上,岂不也是你的福气?
你却是半点不理解我的心思,成天帮二爷打着掩护让他出去花天酒地,以为我不知道呢,倒叫别人当我善妒不容人,只当是我不叫你亲近二爷,还要把大老爷屋里的人给二爷塞进来。”
平儿心里很是委屈,往日她离贾琏稍微近一些,王熙凤都要吃味,况且就贾琏那性子,岂是自己能管的住的。
王熙凤回头一想也知道自己屈了平儿,又把她拉过来坐下,说道:“最近是顾不上了,家里那省亲园子正忙,紧接着宫里的娘娘又要回来省亲,等我肚子里这个生下来了,我去跟老太太说给你摆几桌酒,正式把你抬了做姨娘。”
认真说起来,平儿如今还算不得是贾琏的姨娘,虽说开了脸,平日的份例也跟姨娘一样,可还是在王熙凤身边伺候,跟丫鬟一样,贾琏但凡真正纳个姨娘进门,都比她的地位要高。
如今听王熙凤这么说,平儿心里也不禁升起一些期冀,忙又问道:“奶奶刚才是怎么了?”
王熙凤叹了口气,把邢夫人的话说了一遍:“旁人不理解,只当是我太霸道,不愿让别人伺候二爷,岂知我心里全是为了二爷好,他年纪轻轻的,最忌贪恋女色,若是早早坏了身子跟大老爷那样似的,后悔都来不及。”
平儿也瞧不上贾赦平日那样,便道:“他们是不知道奶奶的难处,如今既已经拒绝了,想是最近大太太都不会再提,等那秋桐开了脸进了大老爷的屋,大太太也就不好再打二爷的主意了。”
王熙凤又叮嘱:“我如今伺候不了二爷,你多少也对他上心些。”
平儿红着脸应下来,王熙凤心里也知道她想全然霸着贾琏不可能,好歹平儿是她亲近的,给别的女人倒不如给平儿。
两人才说完话,王熙凤正觉有些疲累想歇会儿,周瑞家的又来了,说是南边采买的小戏子回来了,王夫人不懂那些,叫王熙凤去看看能不能用。
王熙凤只得扶着腰站起身,脸上的疲惫都掩盖不住,平儿见她脸色实在有些苍白,便拦道:“奶奶如今身子重,哪能这么劳累,不如我去看看,如果有问题我再来回奶奶,岂不一举两得。”
王熙凤想想也是这理,正要答应,周瑞家的又说什么还要对账等等:“太太这两天一算,咱家的银子出去的也太厉害了些,有些账实在是吓人,让奶奶过去对一眼,别是被那起子小人给糊弄了,只当府里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大手大脚胡乱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