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刚才吃饭的时候。

她叫他私生子来着……

不等楚榆说些什么，楚衍关上门。

楚榆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突如其来无用的怜悯，现在是她被鸠占鹊巢，她不能有任何动摇。

洗过澡后，楚榆趴在床上，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两秒钟叶微就接了。

“快说说，怎么回事啊。”

叶微凑热闹。

“能怎么回事啊，楚维康背着我妈乱搞呗，”

楚榆挑了重点说，“他说下星期楚衍就转进我们学校。”

“你弟吗？不会跟我们一个班吧？”

叶微声音拉高。

“想什么呢，就他，进重点得考五十年吧。”

楚榆翻了个身，躺在枕头上，头发散开有点杵脖子，她又抬头整理头发。

“你怎么想？”

“赶出去，不然呢？真让他分家产啊。”

“你怎么赶啊？你敢惹你爸吗？”

“就……”

楚榆陷入沉思，父亲带回来的人，她确实不能像从前赶走家教老师那样赶走楚衍。

万恶的血脉亲情。

“慢慢想咯，总有办法的。”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和叶微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很快睡着了。

就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楚榆用全身力气挂断了电话。

谁也不能听她陷入深度睡眠的声音，叶微也不行。

她讨厌不被控制的情绪外露。

时间就在无数个沉睡里飞旋、流转，在黑夜与黎明之间消磨。

很快到了楚衍转学的那天夜晚。

楚榆维持着懒散的作息，尽量减少与楚衍的见面。

楚衍也维持着这种奇怪的默契，能不出房间就不出房间。

这个夜晚一如往常，直到楚榆陷入沉睡。

意识沉入静谧的黑暗，她踏进了深不见底的沼泽。

她能看见前方正是她所渴望的一切，那耀眼的光芒尤其衬得此处黯淡昏沉。

在沼泽里，她每踏一步都陷得更深，等她觉得不对时，最上层的苔藓已经淹到锁骨，她浑身都动不了。

出声喊救命，嗓子却发哑。

脚底有人在拉她，抓住她的脚腕，往下扯。

那是楚衍，她看到了。

在那些泥炭藓。

苔草、越橘与落叶松之下，用灌木、枯枝与泥水掩盖着踪迹，但逃不过她的眼睛。

楚衍要杀她，他要把她淹死在沼泽里，她不该答应他来的……她为什么会来呢？

她挥舞的双手，牢牢在上，沼泽淹没了她的口鼻，就要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