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空间里，不安的因子四处游走，跳跃，然后自心口处逐渐环绕放大。

待稍加站定撑稳后，柳明嫣抽回抚在祁烨后腰的手，在黄白透亮的光线下，紧盯着掌上的腥红，心乱如麻。

她还什么证据都还没查到呢，怎么就已经有两个人因她而伤了？

难道她当初选择一意孤行，擅自去袁知知那套来消息，然后离开相府，来到这几度险象环生的画眉田庄，是走错了吗？

她只是想弄清楚这背后的真相，不想让韩墨白如意，更不想让柳家和自己被人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当冤大头罢了。

沉静半刻，柳明嫣敛目回神，倏地把人推离了几寸，扭了扭有些发麻的肩膀，屈身将他放到墙跟边，摆弄身姿，让他安稳靠坐于后方的石壁。

想多了都是麻烦，眼前的事最要紧。

柳明嫣既而端来一支蜡烛，无声在祁烨面前蹲下，抿嘴定了定心绪，探手解了祁烨的腰带，露出一个血红色的空洞，随着腰腹的起伏，一点点地往外流血。

她忽地撕下里衣的一角，折成方，小心翼翼地印上去，拭干血迹，伤口没有箭矢，看来应该是被他硬扯了出去。

她整松祁烨的衣襟，让他呼吸稍畅，不至于急促间逼出更多的鲜血。

见他神情稍缓，冷汗出得不似先前浓密，柳明嫣复又从自个胸间里拿出一瓶凝血散，直接拔掉瓶塞，往那伤口上敷。

这是她走之前，从韩墨白的书

架上顺来的。

本来还想着若是不幸暴露，她还有东西可以治伤保命。

不过，现在用来给她身边唯一的“战将”

祁烨疗伤倒也不算亏得厉害。

半瓶药粉见空，伤口血洞颜色渐暗。

柳明嫣遂又翻出另一角的衣摆，埋头，咬牙，撕下一块长布条，伏过身去，环腰绕了两圈。

因着男女之防和视线受阻的缘故，她稍稍仰头，憋闷着气，两手弯成一个僵硬的圆圈，指尖交叠缠绕，时不时地轻戳他藏在里衣后的肌肤。

祁烨微眯起眼，察觉出腰后的点点触碰，微偏过头，瞧着她小心谨慎的模样，忽地兴之所起，对着柳明嫣雪白的耳朵吹气。

“你干什么！”

微凉的气息轻呼而来，像一缕绒丝挠得她心颤后，又逼得其刹时扭头，质问道。

“你说呢？”

祁烨止住柳明嫣卡在他后腰的手，调笑道，“痒。”

此言一出，激得她登时面红耳赤，也顾不得手脚轻重，飞速拉出布条，包好，扯紧，打结，一气呵成。

“怎么？”

祁烨叹气，昂头靠着墙，只觉胸口透凉，看向柳明嫣的侧脸，继续打趣道，“光看不收？”

柳明嫣斜眼，回头一瞅，又像是被针扎实一样，促地捂眼转过去，支支吾吾地说道：“手能动，自己穿。”

“这次先便宜你了。

下次你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