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越说越上头，弄得钱嬷嬷脸红，气短，将要发作之际，柳明嫣出声堵截。

“既无证据，那便散了吧。”

一副首饰而已，她又不是给不起。

就权当是偿还钱嬷嬷多年喂养之恩了。

柳明嫣顺口道：“松悦留下。”

她应声不动，站得笔直。

人都散了，钱嬷嬷暗自庆喜，毕竟是她亲自奶大的娃，怎么着也会顾及她的面子。

柳明嫣复又看了眼那对红玉珠坠，故作玩笑道：“嬷嬷这对耳坠不错，看着真喜人。”

钱嬷嬷一瞬间仿若冷水泼面，彻底熄火。

她突地捂住耳饰，扯起脸皮尬笑。

柳明嫣无声而过，转入内室。

若不是她刚回来，身边缺人，今日就不只是一个警告了。

琴舒熟稔地撑开主卧的纱窗，几阵秋风携香而来，扫除屋内沉积的霉气。

她退回几步，与松悦并排，视线不自觉飘过去。

她们俩服色一明一暗，站远了看仿佛一对黑白无常。

柳明嫣安坐主位，招呼琴舒上前：“你可愿和松悦同住一屋？”

两世为人，琴舒都坚定地站在她身边，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忽略琴舒的想法。

琴舒回神，微怔。

她没想到小姐安排人，还要询问她的意见。

她与松悦同在辰园做事，此前自然有过交集。

她那会被钱嬷嬷罚去后院摘果子，松悦正好路过帮忙，她才不至于赶不上饭点。

琴舒回头，又扫了一眼松悦皲裂的手指，笑道：“

全凭小姐吩咐。”

反正都是供人差遣的，多个伴也没什么不好。

“那好，你等会去找徐管家，替松悦要一块出府令牌回来。”

琴舒点头称是，福身退下。

半晌，柳明嫣自斟一杯茶，探问道：“你来府里多久了？”

松悦木着脸答：“三年十一个月零二十八天。”

柳明嫣顿首，轻咬杯盏：“都这么久了，还是个三等粗使丫头？”

“园中事宜都是钱嬷嬷在管，不是奴婢能决定的。”

“是不能，还是不想？”

她放下茶杯，顺势砸出一声叩击。

松悦好待是当年蓄奴场的榜首，邀功讨好是基本素养，只要她肯动，再来十个钱嬷嬷都不是问题。

松悦闻声而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