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番话，如同楚母自己挥刀砍臂，但不说的话，难道由着她的娘家人作贱自己的女儿么？女儿是她的心肝啊！

何大舅妈也没想把事情闹得这么严重，她就是在外头听了那些风言风语，一时气急。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也没说什么，算了算了，我改天再来。”

何大舅妈哪敢应这样的话，因去老头非得跟她急不可，也不敢再多说，火急火燎地就走了。

楚秀香见楚母闷闷不乐，却又在她面前强撑的样子，赶紧拿出自己的画，十分自得地跟楚母炫耀，十分夸张地告诉楚母，老师怎么夸她，有多看好她。

看着宣纸上看不出什么花，但又是花的画，楚母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虽然打心眼里怀疑上课老师的水平，但楚母没敢打击楚秀香的积极性，只能闭着眼睛一通夸。

等到楚父回来，楚秀香又是一通耍宝自夸，听得楚父楚母满心无奈地哭笑不得。

一家三口在一起时和和乐乐，但各自回到房间后，脸上的表情就都冷了下来。

今天被何大舅妈一通发作，楚母伤心的同时，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给楚秀香找一个比赵文生更好的对象。

而楚秀香则打算把这个暗中散播谣言的人给揪出来。

离了婚，风言风语和胡乱猜测肯定有，楚秀香已经做好了承担的准备，但恶意中伤楚秀香就不能忍了。

这个人选，楚秀香心里也有怀疑的对象，上辈子她跟赵文生闹离婚的时候，这位长辈也没干什么好事。

都是打了多年交道的长辈，楚秀香十分清楚赵姑妈的生活作息，一大早，楚秀香就去厂里大妈们练扇子舞的地方，挑了个不打眼的地方坐着，手里拎着台录音机。

等到赵姑妈跳完舞，跟舞伴们开始闲话造谣的时候，楚秀时轻轻摁下了录音键。

赵姑妈除了爱做媒，还有个爱好是爱听大戏，她讲起故事来，也跟唱大戏的一样，抑扬顿挫，口沫横飞。

把赵姑妈的话录了个全，楚秀香站起身来，笑眯眯地站在赵姑妈身后。

“哎哟，我滴个娘呃！”

赵姑妈看到老友给她挤眼睛，开始还不明白，等她回头一看，直接被楚秀香吓得跌到了地上。

楚秀香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她今天也是打扮好了出来的，长卷发，格子连衣裙，画了眉毛涂了口红，确实跟赵姑妈形象得有些象，漂亮得有些勾人。

“您继续说呀？不记得刚刚说到哪里了，我来替您起个头，就说到那楚秀香夜会陈郎了。”

楚秀香别看脸上笑眯眯的，眼底可是半点暖意也没有。

赵姑妈背后造谣有一套，但被楚秀香逮了个正着，这叫她还怎么说，刚刚她这样说的时候，还有人打反口呢，说天天见楚秀香在家里陪父母来着。

但说闲话嘛，谁说非要实事求是了，人张一张嘴，怎么说还不是由她。

“赵文生知道姑妈您这个迫不急待地给他戴绿帽子吗？”

楚秀香眨了眨眼睛，继续问。

赵姑妈被人从地上扶起来，脸色难看得不行，但这时候，她已经冷静下来，坚决不肯在楚秀香面前输了阵势，“我可没说错，你自己不知检点，跟那个陈向东不清不楚，我那可怜的侄子，还不知道被瞒在鼓里多久了。”

“这样呀，正好我昨天跟陈向东散伙后，看到姑妈您衣衫不整地从锅炉房后的小树楚里出来，这大半夜的，您……”

楚秀香冷眼看着赵姑妈脸皮涨红，抬手就要来打她。

楚秀香身手灵活地闪到一边，“啧啧，我瞅着姑妈您眼角春光荡漾，在暗处跟人打情骂俏，哥哥长哥哥短地喊得可甜了呢！”

造谣又不要成本，楚秀香也会，中年老妇女的风流韵事也是很有市场的，果然刚刚听楚秀香八卦津津有味的阿姨们，立马目光灼灼地看向赵姑妈。

赵姑妈今年五十不到，家里条件还不错，当了一辈子家庭妇女的赵姑妈看上去也不显老，面皮子养的也白白的，跟人偷情好像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