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什么时候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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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会之前，外出的盐队全都回到了姜姓部落。

盐队在路途中又有几名族人丧命，亲人们将他们留在部落里的衣物各捧来一件交给姜盈，由姜盈埋葬在一环外的公墓里，在巨大的石碑上刻下他们的名字。

亲人们双眼红红得排好队，领取以粮食的形式发放的抚恤金，同样的事情在姜姓部落里发生了很多次，大家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们面带哀伤，安静地站立着，没有人哭嚎。

远古时代的死亡太常见了，每个族人的一生中，假如自己不是早死的那一个，身边一定会有数个早死的亲人。

死亡和死亡也是有区别的。

这一点族人们在姜盈来了之后才意识到，尽管他们还不能准确地用语言表达出这份区别，但是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感觉。

神女所做的一切，让他们觉得这样的死亡是体面的，是受到尊敬的，是会被人铭记的。

每一次神女都会祭祀为部落牺牲的族人，部落里的所有人会一齐用歌声送走他们的灵魂。

族人们死在换盐的路上、死在矿山里、炼铁炉旁……尽管姜盈尽量避免，每年夏天依旧会有几个族人死于中暑。

在矿山干活的族人都曾对姜盈说过，如果自己死在这里，希望能够将自己的骨投入炼铁炉中。

他们的骨可以让铁器更加坚硬、更加锋利。

融化了他们的骨的武器，将被同族的战士们握在手里，守卫部落、抵御外敌。

矿山的族人们将这视为荣耀。

这样的死亡和部落里曾经的被饿死、被冻死、争抢食物打架而死……族人们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心中的确觉得不一样。

曾经的死亡没什么好纪念的，连他们的亲人都会逐渐忘记。

但是现在他们的名字在石碑上凿出深深的印记，风吹不掉，雨淋不掉，一代又一代的族人们都会在这块石碑上看到他们的名字。

尽管部落里的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意义”

两个字，但是他们已经觉得这样的死是有意义的。

如果他们的死能让部落变得更加美好，能让下一代过上更好的生活，死亡似乎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死亡的悲伤气氛，在祭祀后很快就被冲淡。

有人在路途中死去，但是盐队回来时人数变多了。

许多人跟着盐队一起回来，加入姜姓部落。

姜盈派出盐队的时候完全没想到盐队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盐队一路经过的部落中，有些日子艰难到活不下去的其他部落的族人，在沿队离开时，或光明正大地或偷偷摸摸地跟着盐队来到姜姓部落。

姜盈清点人数，这次跟着各个盐队回来的人们，加起来又有上百个。

这些人中的大多数原本就没有姓，原本有姓的人来到姜姓不落后也主动放弃了自己之前的姓。

很多人甚至连名字都改了，入乡随俗，为自己取了“时髦”

的新名字。

“阿铁！”

“阿牛！”

“铁牛！”

……确实非常时髦，姜盈听着这样的名字，感觉自己仿佛穿越到了五六十年代。

领先了数千年的名字，可以说是时髦值爆表了！

这些新来到姜姓部落的族人们挤在一起，住进部落里所剩不多的空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