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这么有礼貌可不像是陆友楠的作风。

森旭尧特意低头多看了她两眼，发觉某人眼眶和鼻子都是红的，不知道是谁欺负她了，看上去好可怜。

散会之后，各班整队回教室。

陆友楠想着自己腿脚不便就不去高峰期凑热闹了，打算等人都走光了再自己回去。

陈美丽就靠在陆友楠轮椅上，翻看她那张奖状艳羡不已：“要是这上面写我的名字多好！

我妈说了，得奖状有奖励。”

陆友楠想了想自己的家庭状况，只能对陈美丽表示羡慕：“我拿回家就是烧火用的，他们才不在乎我在学校里成绩怎么样，有时候真怀疑老娘不是亲生的。”

“谁欺负她了，怎么眼睛红成这个样子？”

森旭尧从班级队伍跑出来绕到操场后方。

陈美丽看了看陆友楠：“没事儿，她就这样。”

果然在美色面前，陈美丽这家伙根本靠不住，连为陆友楠发声质问森旭尧都做不到。

森旭尧冲陈美丽说：“你走吧，她交给我负责了。”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陈美丽这损友可真是见色忘义，刚才还说要跟陆友楠同仇敌忾强烈鄙视森旭尧的，结果森旭尧不过对陈美丽笑了笑，她立马倒戈，把这只小白兔扔进狼窝！

“喂，你哭了是不是？”

森旭尧半蹲下来，注视着陆友楠的眼睛。

陆友楠歪过脑袋去不想让这个人脏了自己的眼睛：“我没有。”

“你就是哭了，怎么还不承认？”

森旭尧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就像逗狗一样，“转过来我看看，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子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打了！”

“我没哭！”

陆友楠觉得森旭尧就像一只苍蝇，在她耳边嗡嗡个不停，明明知道她不想承认，却一定要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你就是哭了！

不承认？我给你拍张照片你就知道了。”

森旭尧一边笑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几乎都要戳到陆友楠脑门上去了。

陆友楠气急败坏，一瞬间怒火战胜理智，她把奖状团成一团，狠狠朝森旭尧脸上砸过去了。

纸团擦着森旭尧的眼睛飞过去，叫他下意识眼睛一闭，手机落在草地上。

距离近，力道又冲，再好脾气的人也要发火。

原本嘻嘻哈哈的森旭尧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两只手一下子攥紧了陆友楠的手腕，他用尽了这辈子下辈子和下下辈子全部的修养来确保自己不会骂人：“你有病吧，刚才差点就扎进我眼睛里去了！

我看你不开心哄你，你把气往我身上撒干什么！

老子对你好是拿你当朋友，不是为了让你觉得自己特别牛逼骑在我头上，我告诉你，我森旭尧不欠你什么，没必要听你……”

话没有说完，森旭尧就把想说的吞进了肚子里，陆友楠明知两人体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却还在奋力挣扎，她拼命地抗拒森旭尧。

仰头看她，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风扫荡过校园，翠绿的树叶哗啦啦地作响，操场上明媚的阳光突然间变冷了，如同铅笔给画卷染上灰色的笔触。

松开手，森旭尧嘴巴大张：“不至于吧……”

陆友楠捂着脸就是哭，心里委屈巴巴，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问出这句话来！

她原来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嗓子里闷着的哀嚎化作源源不断的泪水。

森旭尧不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流眼泪，可他却是第一次见到陆友楠流泪，这铁树原来也是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