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虞活了上千年。

虽然比起灵白来说，这上千年不算什么。

但她经历的，也并非常人能揣测到的。

所以，她非常明白灵白的想法，她也知道灵白懂她。

森虞叹了口气：“我和你跟灵冰冰一样，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一路漂泊一路闯荡到如今，没有根，宛如浮萍，一生都在找一个家。”

“但我与你们又不太一样，你们始终没有背叛过彼此，可我的师父想杀我证道。”

“他还是我的爱人，是我最敬重最在乎的人。”

“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痛苦到没有什么能力去共情别人。”

灵白咬着牙关：“森虞，我没有资格请你考虑枫叶洲其他人的想法，我也不想阻止你做选择，但是你至少再等一等，就等一等，不行吗？”

“过了今天，我的力量就没有办法最大化。”

“还有时镜不是吗？你不是说过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她，也希望她永远跟你互通有无，可是……可是你……”

灵白是真弄不懂森虞。

是她活得太假了吗？

为什么她说过的话她能转头就忘，甚至完全改写呢？

森虞看着手里的龙珠，叹了口气：“你就当是我自私吧。”

“森虞……”

“这天皇，你要是想做，你随时可以做，诏书就在天皇殿，你知道我的笔迹，随时可以填下你自己的名字，正好，你做了枫叶洲的天皇，等着灵冰冰轮回转世，也算一段佳话。”

如果事情真那么简单的话，他又何必来这里？灵白束手无策。

他太清楚森虞是个什么人了，她跟他一样，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能够放弃苍生的人。

甚至，为了一己私欲，他们能够把自己的性命压上。

他劝不了她，他在当初就说服不了自己，所以才一意孤行到如今。

龙珠的光越来越灿烂，森虞的脸色越来越白。

“小爷一段时间不在罢了，你闹什么呢？”

一条蛟龙以雷霆之势闯进二人视线。

熬越身形一转，变成人形，双臂抱在胸前，笑意痞气地挑了挑眉。

他的视线落在森虞身上：“喂，小爷跟你说话呢，你还抱着你拿破龙珠干什么？”

森虞没想到熬越会回来：“你怎么回来了？”

“小爷不回来，看你一个人死啊？”

熬越直接跑到森虞身边，从她手里抢走龙珠，然后狠狠塞进了她的身体里。

森虞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熬越无语地摇头：“你这么看着也没什么用，小爷是打定主意回来，不让你完成这次寻亲的。”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一侧的灵白先是庆幸，紧接着就是一丝感同身受的淡淡忧伤。

是啊。

如果是他的话，被拦住的话一定很难受吧。

“因为小爷我找到答案了。”

熬越露出虎牙，笑得张扬，“怎么了，师父，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相信我找到真相了？来，看。”

熬越直接朝天空中扔了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越来越大，从一块石头变成了一块画布一样的东西。

熬越指了指那块画布：“准备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