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重逢，只是一场意外的事故。

她本不该来。

她的出现，像一幅完美画作上多出的一笔油污，她破坏了所有装饰好的平衡。

“青辰，你不是说不能来了吗？”

明安才恍过神来，他看得出她脸色很难看，他走近她，拉起她的手。

“我……”

青辰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他这话更像责问。

她现在当然不想承认，是她不吃不喝狂奔了一路才能来见他的。

程宁走上前，带着盈盈笑意大方得体地说：“那一起坐我的车回去吧！”

“不用了，我们俩打车回去就行了。”

明安拉着青辰的手想走。

程宁拽住他的袖子说，“你刚不还说要坐我的车吗？多一个人又不会挤。”

明安褪下她的拉扯，他们俩正纠缠着，青辰的电话铃响起来了，她莫名地觉得，这电话就像是一条营救讯息，她一心想抓住。

电话那头是主编抱歉而恳切的声音，那个新来的关系户又闯祸了，主编想临时薅她回去救场，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现在就算派她去战场，她觉得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的。

“报社有突发状况，主编叫我回去救场。

我得赶紧走了。”

青辰很官方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扭头飞速地离开了。

明安追在她身后说，“那我送你过去，我们一起打车出发。”

“不用了，你还去坐她的车吧，你们按原计划吧。

当我没来过。”

青辰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明安突然挡在她前面，“青辰，你听我解释——”

“别再说了，也别再追着我了。

给我留一点尊严行吗？”

她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泪花，她的恳求里带着憎恨，恨他居然要把她置于这样难堪的境地。

青辰背过身去，抹干了眼角的泪，拔身而去。

到了报社，她看到有很多明安发来的未读消息，她一条也不想看，直接关机，像投身战场一样奋不顾身，她揽下所有的活，一个人埋头干了通宵。

关系户捅出的娄子补救完以后，已经天亮了。

青辰靠着办公桌的边沿，望着大厦窗外一片片灰色的建筑物，抿着已经微凉的美式咖啡，嘴巴里含着苦涩咽进肺腑。

她在猜想程宁这次是什么时候去的郑州。

难道那天明安和程宁同一列火车，只是故意瞒着她？难道这半个多月他们俩一直在朝夕相处？她不敢想象他们俩在一起时的画面。

不过，像程宁之前说过的：“明安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助他的人。”

是啊，比起完全不懂他所在行业的自己，程宁对明安来说更有价值。

她心灰意冷，甚至想成全他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