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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命令,我却觉得是欲望。
每个朝廷都想要这天下存且仅存自己一家,大好河山悉数划归自己名下。
要是都像师父和我一样,需要多少便取用多少,我倒真不觉得有什么开战的必要。
“战祸很重吗?”
虽然这话问出来显得我有些过于不谙世事、天真到讨嫌,但是我却实在是关心的。
书上所载总比不来山下人所说,况且这四五年来,我确实一次也没出过山。
“何谓轻,何谓重?”
我没想到,顾菟居然会问我这个。
“死一无辜之人,轻否?灭一无道之国,重否?”
我也不知该如何断定。
好在,顾菟并不意在我给出一个判断的标准,她道:“多是艰难的。”
语气间不带埋怨,也不含怨怼,是无尽的悲悯。
悲天道无寻,悯黎民苦难。
我总感觉,顾菟并不是单纯地想要“治病”
那么简单,她说这话,分明是想要“救人”
——不是救他们于病痛,而是救他们于水火。
顾菟。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我看着她,千万个问题想继续往下问,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是:“就此别过,珍重。”
师父说的是,答案大抵是不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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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天问》
·菟[tu]
入山(三)
过了年,我已虚岁十五。
在大年初一那天,师父同我说的时说世事人心皆是学问,训导说宁愿我永远不用亲身去参透。
我若不在山中,何处可以避开战祸、不近人心?”
“半夏。”
师父举起右手,食指在我心口位置轻轻一点:“人在山外行,心却可以在山中住。”
她递给我一个卷轴:“需要你做什么,该怎么做,我都悉数写好了,如从前读各国的时讯一般,你阅后即焚便是。”
说完这些,她便真的走了,这次转身没再停下来。
我总感觉有口气堵在心间,明明师父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现在一并问了”
,可我不仅问题没问完,她的回答也全部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朝她离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后,我却不知该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