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期间，楚落住在了城里的姑姑家。

她本来是想回老房子的，但是姑姑拜托她帮忙辅导小侄子的功课，她不好推辞就应下了。

侄子顾衡才小学三年级，功课很少，人也很乖。

每天他俩一大一小在书房，小顾衡写他的寒假作业，楚落写她的模拟试卷。

小学生每天一个钟头就能把作业写完，楚落给他检查订正完，就放他出去玩，自己继续做试卷。

楚落知道其实顾衡这点作业，没人看着也不打紧，姑姑是看她高三了，想给她一个好的环境，镇上的老房子冷，还得自己做饭，不像在这里，可以心无旁骛地学习。

不过她每周还是会回去一趟，敦促楚升那小子好好学习。

“落落，这个给你。”

姑姑走了进来，把一张卡放在她的桌角，那是一张连锁咖啡店的储值卡，“这是你姑父他单位发的，我们不爱喝这个，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的吧。”

楚落推拒了一下：“姑姑，我也不怎么喝这个的，不用给我了。”

姑姑叹了口气：“你不喝又不是因为不爱喝，这些年，你也没过上普通小孩的生活。

我听说这家店卖的面包也挺好吃的，你带点回去给阿升呢，他一个人住在镇上，肯定也舍不得吃这种东西……”

说到楚升，楚落也只能道谢收下了。

第二天是除夕，姑姑再三劝说她把楚升也接过来一起吃年夜饭，楚落低着头说想跟爸爸妈妈一起过，姑姑就没再挽留了。

去坐公交之前，楚落绕路去了那家咖啡店，除夕夜，是该吃点好的。

说是咖啡店，其实咖啡奶茶面包蛋糕都有，还卖一些好看的杯子。

楚落还在看到漂亮东西就挪不动腿的年纪，不过她看了下，两个杯子就抵得上这张储值卡里全部的钱了。

于是绕回柜台去挑面包，感觉每一个都长得又好看又好吃，她决定买四个，今天当夜宵跟楚升一人一个，明天当早饭跟楚升一人一个，放得再久就不好吃了。

挑完面包去柜台结账的时候楚落看着墙上花里胡哨的新品推荐，觉得大过年的，喝一杯咖啡应该也不过分吧。

“你好，我要一杯——”

楚落看着收银店员口罩之上露出的那双清透的黄绿色眼睛，脸上惊讶又疑惑，“栗冽，你在这里打工？”

“嗯，你要喝什么？”

自从那次“误会”

以后，两人还是第一次单独说上话。

楚落觉得有点不自在，不过栗冽倒是一副程式化的职业语调。

她指了下栗冽背后的展板，“我要喝这个。”

“中杯还是大杯？”

“中杯。”

“几分糖？”

“三分吧。”

“稍等一下，这边取餐。”

栗冽把小票递给她，帮她把面包一个一个用食品袋装好。

楚落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栗冽，你不是家里挺有钱的吗？怎么高三了还出来打工？”

楚落高一高二的时候也在外面做兼职，但是高三学习为重，她把那些都辞了，专心备战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