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查找的资料对他很有触动，虽然一些细节没有很明晰，但最近的梦里，意识深处，总有一些碎片缓缓浮现。

杰森有点茫然。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遭遇了那么悲惨的事情，清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好像受伤的猛兽，竖起所有的尖刺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幻觉，精神损伤，ptsd，后遗症，那些伤痛好像要压垮一个人，说实话，他不希望埃尔文想起过去，因为只是从单词上，就能联想到其中的罪恶。

他想，如果埃尔文都承受不住……老天，他宁愿代替他去疼。

家人是一个很……的词语，你愿意代替他去疼去痛，去难过去受伤，也不愿意他有一丝一毫损伤，但同时，你又把所有的愤怒和怨恨，肆意的倾泻在他身上，因为你清楚他不会怪你。

布鲁斯给埃尔文做了检查，发现他大脑没有丝毫问题。

“记忆可能要恢复，但也可能只是假象。”

布鲁斯没有很确定，有时候遗忘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所以想要想起来还是比较困难的。

“……冒牌货是什么意思？”

埃尔文突然看着蝙蝠侠，“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语，上次达米安这样称呼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在意，困难是回忆太过深刻，虽然忘记了全部，但其实还是留下了影响，就像是潜意识一样，人们看到火焰，就知道它很烫，看到冰块就知道它很冷，这样的潜意识，看到布鲁斯的眼睛，他就想起了达米安所说的冒牌货这个词语——

他真的是布鲁斯的孩子吗？

埃尔文真的是埃尔文吗？

杰森听到这句话豁然抬头，看着蝙蝠电脑前坐姿随意的猫猫，一只耳朵支棱了起来——

埃尔文问话的姿势随意，但语气很认真。

蝙蝠侠注视着他，半响后，杰森听见他说，“你是我的孩子，我们有同源的dna，但你是基因合成的实验品。”

而萨沙·摩根是负责实验的实验人员，她把埃尔文当成了她的孩子，带着实验失败要被销毁的埃尔文回到了刺客联盟。

这项实验或许是刺客联盟授意，或许不是，他没有证据，九头蛇在里面掺和了一脚，但达米安才是塔利亚和刺客联盟想要的孩子，埃尔文不是，或者说叫埃尔文的孩子们，都不是，所以他被放弃了。

他们都是。

埃尔文又想到了意识深处的那片风雪，眼神渐渐放空——

周围变得好冷好冷，抱起他的那个人模糊不清的身影突然清晰起来，黑发蓝眼，笑意浅浅，和布鲁斯长着同样一张脸。

“埃尔文，你就叫埃尔文了。”

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周围好像碎裂的空间一样，变成了一片刺目的白，夹在日记本里的遗照上的女人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把他推下了绿色的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