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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雨,上面又没有东西遮着,怎么会没有雨滴落下呢,他再次望了过去,果然自己的猜想没错,现在那里只有茫茫然的大雨,所以刚才是有什么在雨中悬浮着吗?司机一头雾水,完全不敢细想。
他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好像被人看到了,你的安全屋在哪里?”
望月慎仰头望向天空,整片灰色的天空都照在他眼睛里,好像全世界的雨都会落瞳孔中,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无数似曾相识却又空白的阴影默默注视着一幕,仿佛在瞻仰神明降临于世,被撞碎的雨花从天而降,仿佛加冕。
膜翼张开,身体呈现邪异的十字形,只不过在这个十字架上除去属于邪异生物的神魔,还有另一个人。
望月慎眨眨眼,思考着要不要去往这片云层之上,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虽然黑泽的伤口已经被自己缝合过了,但是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对于才经过免疫的人来说过于危险。
还是送去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才行。
况且他也累了,维持这种状态只会加剧侵蚀,再继续下去哪怕是思维烙印也没办法让自己保留人性。
琴酒在对方的搂抱下支撑着身体,只是单纯的失血不会让他如此狼狈,更重要的是身体内部那些奇异的变化与感受。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有人在不停地用东西搅动腹腔里的脏器,附加上被灼烧的疼痛和诡异的呓语,让人意识在涣散和痛苦间两极反转。
难以抑制的杀意如同云潮一样翻滚起来,这一切都拜望月慎所赐,当然也有自己做催化剂的原因,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失去对眼前情况的判断。
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他舔了下嘴唇,感受到雨水的味道,缓缓报出一个地址。
望月慎点头,方向在逆风的那边,他根本不用鼓动膜翼,只要张开双翼,就有狂风将他托起,此时此刻哪怕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也要为他让路。
几分钟浑身湿透的两个人抵达一间别墅紧闭的门扉前,望月慎伸手,五指化作坚硬的骨刃,直接撕开了门锁,他将搀扶的人送到沙发上,巨大的膜翼已经重新贴合上脊背的皮肤,原本邪异的黑色纹路此刻疯狂滋生,极速扩张的根茎扭曲了全部,几乎要成型的树木盘根错节,镌刻着带血的痕迹。
他顾不上管纹路的事情,刚将人放下来,就佝偻着身体拼命咳嗽起来,揪着胸口仿佛要撕裂胸腔。
撑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再久一点,自己和黑泽就会成为虎视眈眈的怪异的盘中餐。
琴酒挣扎着从沙发上撑起身体,出于各种负面影响的原因,此刻他眼前的世界如同扭曲的线条,都带着重影的漩涡,模糊且失真,哪怕是剧烈沙哑的咳嗽,听起来也不真切。
他睁开眼睛,不耐烦地捋了下湿透的长发,转眼看向几乎跪趴在地板上拼命咳嗽的望月慎,他哑着嗓子问道:“你要死了?”
意识有些涣散的望月慎抬起头,声音虚弱地回应,“不会,放心,你不会死的。”
琴酒被噎得头疼,明明是在问他自己好不好,扯到什么地方了,“啧,我问你。”
望月慎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仰面躺在地板上,脑子里一片糨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这里很久没人来过,全是灰尘,真脏啊,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大部分精力全给黑泽来抵御风险了,精疲力尽,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只想睡过去。
事实也是如此,琴酒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他捂着几乎要炸裂的额头站起身,意志力在崩溃涣散的边缘,但还是咬牙走到了正面躺在地板上的望月慎面前。
他弯腰伸手想把人拉起来,看看究竟是死了还是怎么回事。
但每一块肌肉都在因为身体原因而颤抖,几乎无法控制,最终把人拉起来的那一刻自己也没能稳住身体,在他烦躁难掩的时候,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他嫌恶地抓了一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灰色短发,抬起来一张清秀苍白的脸,从鼻翼两侧的扇动能看出呼吸的频率,琴酒本就强撑的身体在确认过后最后一件事后终于撑不住了。
凌乱潮湿的银发铺在两个人赤裸的上半身,时不时坠落的水珠的地板上,荡起轻微的尘埃涟漪,一圈又一圈,漂浮于湿漉漉的空气里。
望月慎很少做梦,梦境是危险的,一旦心智有所动摇,情绪难掩稳定,就会出现人性衰退的现象,人性枷锁是他给自己上的项圈,如同思维烙印一样的存在。
越是希望为他加冕,他越是不愿意接受。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是永远的。
再坚固的烙印也会被磨灭,只有不断强调,不断重复,才能稳住心神的锚,才能确保自己不会真的被加冕成怪异的神明,带来终焉的结局。
他必须一直保持作为人的清醒。
哪怕死,也要作为人痛苦的死去。